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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凌晓霜和龙叶等了许久，也没见杨建国再进后堂，后来出去却只看到整个庄园空无一人，只留下许多尸体，两人都很震惊。

到了门口，遇到军人盘问，这才知道杨家真的出事了，而且还不是小事，比一个人到杨家闹事大太多了，听军人口气，杨家应该是要倒了。

当时凌晓霜不知道是什么心情，高兴，当然是有，杨家蓄意陷害兴华食品厂，凌晓霜早已对杨家恨之入骨，杨家倒大霉，凌晓霜当然高兴。

可是光是高兴有用吗？杨家没了，到哪去找代加工厂的老板？

凌晓霜可不认为杨家倒了，警方就认真查代加工老板了，庞然大物的杨家倒塌，有太多其他案子调查，自己在警局没人，这事还不是只有拖着，可是爷爷的病能拖吗？

如果杨家在，至少可以谈判，现在谈判的对象都没了，凌晓霜也不知自己什么滋味。

可是事实已经如此，凌晓霜只能承受，兴华食品厂的危机还是只能自己去解决，哪怕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解决，也只有硬着头皮上。

凌晓霜和龙叶疲惫地回到房间，刚刚应付完大批记者，脑子都快炸了，这时电话响起，接起来，是厂里一名高管打过来的。

“晓霜，你怎么能直接面对记者？你不知道你现在说什么都是遭公众反感吗？你辩解，公众说你狡辩，你认错，公众说你脸皮厚，你顾左言他，公众说你没诚意没悔过之心，你哭，公众说你装。

你这时候怎么能亲自见记者，你随便叫几个人顶一下，就说找代加工的事是几个临时工干的不行吗？你这是要把我们厂彻底毁掉啊，你怎么这么年轻不懂事……”

电话里传来高管指责的声音，凌晓霜无力地放下电话，这些日子，她已经被指责够多了，走在街上，回到学校，都是指指点点，好像自己成了人类公敌一样。

凌晓霜身心俱疲，可是只坐了一分钟，就不得不爬起来，还要去医院看爷爷。

刚走到门口，又被一群人堵了。

“你就是凌晓霜吗？养老院的老人家属到了，还请了记者，要你给个说法。”领头的人对凌晓霜说道，看上去应该是养老院的工作人员。

“小姐，装病躲过去吧，真到了那边就彻底完了。”龙叶对凌晓霜小声道，去了养老院有好事才怪，那些气愤的家属不把凌晓霜撕了就算不错，而且受伤害的是老人，凌晓霜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管说什么解释的话，也会被口水淹没，那是什么场景，龙叶完全想象得到。

凌晓霜笑了一下，装病？只要自己现在意志一松，立刻就会晕倒，还用的着装吗？

“好，我跟你们去。”凌晓霜对面前养老院的工作人员道，不顾龙叶的劝阻，上了自己的车，就算自己不该，就算自己不能，有些事自己也必须去面对。

如果真的不可挽回，至少自己良心过得去，相信如果站在这里的是爷爷，爷爷也会和自己一样的做法。

龙叶摇摇头，上了驾驶位，看来今天自己的安保责任很严峻。

汽车向养老院驶去，那名厂里高管再次打来电话：“晓霜，听说养老院那边找了记者了，你可千万不要自己去。

如果你不去，随便花钱找个替死鬼，按照法律来讲，只要没造成重大安全事故，没吃死人，我们就只需要双倍赔偿。

可是如果你去了，那些老人家属一激动，就成了社会热点事件，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你现在可千万不能往枪口上撞啊。”

凌晓霜应付了几句，将手机关机。

龙叶开着车，车内静默，过了许久，龙叶还是没忍住，开口道：“小姐，我觉得那名高管说得对，现在不是道德不道德的问题，我们真的是被陷害，现在没必要一定把事情闹大，合理的回避只是对我们自我的保护，我觉得无可厚非。”

凌晓霜默默看着窗外风景，过了一会幽幽道：“龙叶，我现在突然想通了，我爷爷是怎么起家的，兴华食品从一个小作坊发展到今天，爷爷没做过一件亏心事。

我突然觉得，相对于兴华食品厂破产，爷爷更不希望凌家愧对买我们食品的顾客，作为爷爷的孙女，我应该代表爷爷站出来。

或许今天我去了养老院，兴华食品厂就结束了，但是想想，这样也好，我就可以好好陪爷爷……走完剩下的路。”

凌晓霜说完一滴泪水滑下来，去养老院不管有什么狂风暴雨，凌晓霜都已经做好准备，或许自己不懂得经营，不精通商道，没有危机公关能力，但是至少维持了一颗本心。

龙叶摇摇头，不再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