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压了满脸的不悦最终在一声叹之下散开,郁靳弈无奈地捧起了她的脸:“卓凌晚,你什么时候才会告诉他们我的存在?”
“······”她无力回答。
郁靳弈的俊脸再度挂了起来:“是不是我长得很丑,见不得人?”
“当然不是。”她急急否认。
“又或者说我的身份够不上与你们卓家攀亲?”
她再次摇头,他背后的雷诺集团足够耀眼,比卓氏不知道高了多少倍,要攀,也是他们卓家攀他才是。
“到底什么原因?”他问,一副一定要得到答案的样子。
“从旅游回来至今有半个月了吧,为什么还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存在?既然以上的原因都不是,你在担心什么!”他的语气有些冲,气势强劲。
她被问得哑口无言,一个“我”字吐了半天都没能接下去。
郁靳弈闭眼重重地出了口气。再不出气的话,他会把眼前这个女人给掐死的。他握上了她的臂,把头压了下去看她,很严肃地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不会有结果,所以才迟迟不肯说出来?”
“······”她没有反驳,慢慢地低了头。
不是她对郁靳弈没有信心,而是不敢再冒险。和出身平凡的曲子桓最终都闹到了分手离婚,父母怎么会相信高贵富有的郁靳弈会爱上自己?他们势必又会为自己担心的。若仅仅只是担心倒也罢了,要是自己和他真的不能结合,不是又在他们的心口上插一刀,让他们再一次面子尽失,无颜见人?
上次的变性气得父亲得了心脏病,若再出这样的事,会直接要了他的命的!
这些,她不知道如何解释给他听。
“要怎样,你才会相信,我们是可以有结果的?”他问,声音里的无奈更重。
呆呆地看着他,她依然给不出答案。她信得过他的感情,却信不过外界的口水,天之娇子的他若被人知道和一个变性女人在一起,会是怎样的大新闻?他们一定会被口水淹死的。
淹死的不仅有他们,还有爱极面子的父亲。变性的事提一次,就是在他脸上拍一次巴掌,让他难堪一回。
她没有带给他们什么好,只希望能给他们几天安静的日子。
“我们可以马上结婚。”他突然道,目光落在她身上,炯炯一片。卓凌晚给吓了一跳,她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现在就去登记。”他拉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
卓凌晚终于清醒过来,臂一缩,将他拉住:“不要!”
郁靳弈回头看她,眼里拧了微微受伤的表情,他大概因为她始终无法相信她而受伤吧。
卓凌晚的心用力拧了一下,再顾不得别的,认真解释:“我父母在我变性的事上受了很大的打击,他们很难相信除了曲子桓外,还会有另外一个男人会接受我。如果现在贸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一定会觉得我们只是玩玩,只会越发不安,越发担心的。我不想他们到了这样的年纪还要担心我,为我操心,也不想我父亲为此而加重病情,所以······求你,给我时间······”
郁靳弈不再说话,眉头压在了一起,片刻,将她压紧在怀抱里。
“对不起。”他轻轻地道。
卓凌晚在他怀里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倒是我,不能让你出现在我父母面前,让你受委屈了。郁靳弈,我保证,一定会全心全意对你好的,将来我会加倍回报你的。”
“傻瓜,这根本不需要回报。”他的下巴压在了她的头顶,语气一时宠溺。
卓凌晚点头,在心里愈发感激他。
郁靳弈到底是疼她7;150838099433546的,从那日起,便没有再逼她跟自己的父母摊牌。因为两人的关系没有公开,即使见面,也只能在家里。他有时会带她去公寓过二人世界,有时会带她回家看七月,基本上不会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在卓凌晚的要求下,他甚至连她的工作室都不能去,只能电话联系。
虽然他什么都不说,但从他偶尔幽暗的目光中,卓凌晚知道,对于现在这种近似偷偷摸摸的爱情,他是不满意的。
他是多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啊,竟然愿意为了她而委屈自己。每次看到他的目光,她都会自责不已。她根本找不到能让父母平静接受这个事实的办法,只能一路瞒下去,而反身回来,用加倍地对他好来弥补这份不足。
卓成商很快出了院,他不仅不提离婚的事,还升了曲子桓的职,将他直接提到了副董的位置。这里面的意思,她自是明白的,父亲想借着高位将曲子桓和他们的婚姻一并留下。
他这样做只会让她更忧心,更不知道要如何把与郁靳弈的感情说出口。
更让卓凌晚意外的是,向来不登门的余文致竟借着送药出现在了半山别墅。如往日般亲眼看着她吃完药,而后细心地问她近日的身体情况。
每次的吃药都让卓凌晚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个男人,坏心情让她忘了告诉余文致自己曾来过属于女人的月事,只她问一句,答一句,敷衍得很。
余文致也不在乎,在问完一堆问题后终于进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