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来的心血努力,将全部付诸东流。
她不知道是谁要害她,可她知道……她绝对不能任由这种事情发生!
绝对不能。
落银原地怔愣了片刻之后。忽然抬头看向月娘,道,“二娘,我们先进去。”
月娘已经慌得没有了任何分寸,见落银转了身提步走进院内,只得跟着一同走了进去。
刚一离了众侍卫的视线,落银边疾步往里走,一边朝着月娘问道,“二娘,人若是饮毒而死,死后尸斑会不会有所不同?”
这就是她今早出门之前,想要问月娘的事情。
昨夜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直觉得陈甫志的死状不对劲,整整想了一夜之后,她终于想出了是哪里不对劲——太正常了。
是的,陈甫志的死状太正常了!
除了指甲青黑看得出来是毒变以外,其余的都太过正常。
就连尸斑的颜色和出现的时间,也跟普通死法无异。
“你问这个作何……”月娘皱着眉说道,“现在到底要怎么办?你爹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们又出不去……要如何是好?”
她现在已经急做了一团,根本无暇理会落银突然问起的这个毫不相干的奇怪问题。
“二娘——”落银转过头去,抬手扶住了月娘的肩头,“您先冷静冷静。”
这个时候,慌张是不会有任何益处的。
“可现在……”月娘觉得自己没办法冷静下来,因为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在指向叶记,情况越来越对他们不利。
“事情的关键还是在陈公子的身上,现在我问您,人饮下剧毒而死之后。身体的尸斑会与普通人死去后产生的尸斑有所不同吗?”落银一瞬不瞬地望着月娘,等着她的回答。
月娘从没在落银脸上看到过如此表情,而且她能感觉到,落银握住她肩头的双手里似乎蓄满了汗水。短短一会儿的时间,就浸湿了衣料。
“你问的是……饮毒而死的陈公子吗?”月娘错愕地看着她。
落银定定地点头。
这个回答,对现在的局势来说,至关重要。
如果真的如她猜想的那般,那事情说不定就会有转机……
月娘强自冷静下来想了片刻之后,慎重的对着落银摇了摇头。
落银怔愣了片刻之后,心神巨震。
……
申时末,天色阴沉的越发厉害了,乌云在天际浮游了大半日之后,终有轰隆隆的雷声开始响起。
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停在了叶家门前。
“我等乃是奉大理寺之命在此看守嫌犯,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侍卫见来人不做停顿就要入内,嚓地一声拔起了手中长刀,拦住了去路。
来人脸色一冷。黑曜石般的星眸中迸发出一种森冷的寒意。
身后蓝衣小厮上前,举出腰间令牌,呵斥道:“放肆!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竟敢以下犯上,不想活命了吗——”
众侍卫瞧见那赤金令牌上的字,即刻脸色大白,当即将手中长剑收回剑鞘之中。顷刻间就跪了一地,个个神色畏惧无比。
拔剑的那一位,更是吓得浑身瑟瑟发抖,俯首看着来人从自己面前大步走进了院中。
落银坐在厅堂中,眼皮子一阵狂跳,一颗心也没由来的慌张了起来。
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可转念一想。还能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这两日来,她可谓是听遍了所有的坏消息。
但心中的不安却如何也压制不下去。
抬头望厅外看了一眼,只见外方的天际已经越压越低,只一眼,就令人觉得压抑非常。
伴随着闷闷的雷声。好像随时都要下起大雨来。
叶六郎还没有回来,他去了哪里?
叶流风的提审早在上午就早早的结束了,她从私塾回来之后,还特意去了衙门一趟,得知结果就如同她料想的那般,今日的提审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
可却没有看到叶六郎的影子。
本以为他或许是审问结束后就回了家去,谁料现在也没有个人影。
难道是他从别处得知了大理寺在叶记搜出了毒茶,现如今叶记和叶宅都已经被官兵包围控制起来了,为了避开官兵刻意躲起来了?
不……
落银兀自摇了摇头。
这样冷静理智的做法,根本不是叶六郎能做的出来的,如果他当真听到这个消息,定会万分紧张她和月娘的安危,早就不管不顾的冲回来了。
心思反复间,视线中忽然闯入一抹急匆匆的身影。
以为是叶六郎回来了,落银忙地将视线聚了过去。
探目一瞧,却是荣寅带着万青走了进来。
“叶姑娘您没事儿吧!”万青一进来就问道。
大理寺的那伙人向来的目中无人,刻板又不通情理,方才那伙守在外头的侍卫又那么的凶神恶煞,由不得他不担心。
落银对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就忙地朝荣寅直截了当地说道,“一个时辰前,大理寺在铺子里搜出了相同的毒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