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听她提起过什么吗?”白景亭皱眉问道。
“夫人向来不会跟奴婢说这些的。”婆子又道:“奴婢也只是觉得夫人大概是因为心里有事儿又不愿说,这才钻了死胡同!”
“我知道了。你下去交待交待下面的人,挨个问问有没有人发觉最近夫人哪里不对的。”白景亭吩咐道,“但凡有可疑之处,便立即让人通知于我。”
“是,是……”婆子忙不迭的应下,眼角又有些湿润了。
白瑾瑜的哭声依旧在继续,一屋子里的人心思却是各异。
落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回到家里之后的事情。
“天呐……这是怎么回事……这,这实在是不应该啊!”月娘大骇,觉得无法相信。
在她眼里,况氏也不像是会这么轻易寻死的人,她若是看谁不顺眼,只会想尽办法会除掉对方,而非是委屈自己。
而且近来况氏过得可谓是顺风顺水的。
落银也觉得蹊跷甚大。
但横竖跟她无关。白府里有白景亭在,自然是不需要她这个况氏口中的外姓人来操心。
但再如何,明日的哀悼。落银依旧是要照着规矩过去的。
次日早,落银选了一套茶白色的素面衣裙,乘着马车去了白国公府。
算一算,自打上元节的时候她带了礼前来那次,距今已有近两个月未踏足国公府了。
毕竟白世锦走了后,她也没必要日日过来。再加上白景亭承袭了国公之位以后,公务越发的繁忙。在府里的时间极少,白家这对母女又视她为眼中钉。她便也不想主动过来招人嫌弃。
被引着来至灵堂,内里的轰动情形远远超乎了落银的想象。
纵然况氏的正妻,可终究是女辈,前来哀悼的也多是贵族妇人等。可此刻围在棺材边儿哭得昏天暗地的一行人,却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落银正疑惑于这群人的身份的时候,只见那一身素衣的老太太哭的不能自抑,捶着胸口,悲怆地道:“芸娘啊……我苦命的女儿啊……你怎么能那么傻啊!你做出这样的傻事,你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让我怎么活啊!芸娘……”
原来是况氏娘家的人。
落银了然,上前拜了拜。上了柱香,便退了出来。
估计若是况氏有知,定也不大乐意见到她来哀悼吧……
白瑾瑜许是伤心的太过。竟是破天荒的没有找落银的茬儿。
落银看了眼跪在白瑾瑜身边的白明印,小小的身子,正哆嗦着手往盆子里撒纸钱,又听着耳边震天的哭声,叹一口气,转身离了灵堂而去。
况氏生前不管再如何自私刻薄。如何的不济,可死后一切终究烟消云散。归于尘土。
落银想起那些昔日的过往,一时间,竟也不觉得况氏那张脸有多么招人厌弃了。
出了灵堂,落银朝身侧的仆人问道:“舅舅在何处?”
仆人恭声应答道:“一炷香前,奴才见老爷去了秋霜院。”
去秋霜院作何?
落银心下疑惑,想着自己既然过来了,那至少要跟白景亭打个招呼再回去。
于是,便径直去往了秋霜院,寻白景亭去了。
然而刚到秋霜院门口,正巧见白景亭从院中出来。
见到落银,他面上闪过一道惊讶,“银儿?”
“舅舅。”落银解释道:“我来送一送舅母……方才听仆人说您来了秋霜院,便想过来看看您。”
白景亭“嗯”了一声,边往外走,边神色沉重的道:“我听你舅母身边的丫鬟说,你舅母自缢前曾经来过秋霜院,我想着会不会是在这里遇到了什么事情,所以才过来瞧瞧。”
“那舅舅有发现什么不对吗?”
白景亭摇了摇头。
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也没能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也问了守着院子的丹璐,说昨日况氏的确来过,只说要找什么东西,但后来是空这手走的,大约是没找到想找的东西。
白景亭对自己的妻子很有些了解,不消多想,就知道她来此是因为还打着白世锦那笔不知去处的财产的主意。
“那想必是凑巧吧。”落银自知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只得安慰道:“舅舅也请节哀顺变,勿要过分悲伤。”
白景亭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对她点了点头。
白景亭又问了些落银的现状,落银便答一切都好。
二人又说着话走了约莫百十余步,便有下人来禀说是有贵客前来。
既是如此,白景亭必定是要去招呼的,落银见状便请了辞。
白景亭交待了她几句路上小心,择日来吃顿饭云云,便带着仆人朝着书房的方向去了。
落银独自出了内院而去。
这才算是彻底阻隔了灵堂那边令人心悸的哭吼声。
“等等!你,你是……落银吗?”
身后忽然传来一句带着试探的问话,夹杂着惊异的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