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跟他碰了一杯,仰脖干了下去,又引得楚天成谀词如潮,“宇哥豪爽,宇哥海量”之类的屁话不绝于耳,也让林宇狂翻白眼儿,颇感无奈,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不好表现出抗拒的神色来了。
那边,肖毅斌憋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就小心翼翼地端起了酒杯,“林……”一张嘴,他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怎么称呼林宇了,叫林宇?太直接了吧,那是只有长辈才能叫的,可是叫林老师么?又太生份了,搞得那么疏远,他自己心头都有点儿别扭。叫啥好呢?他自己都被自己绕糊涂了。
“叫林宇。”林宇一眼就看穿了同学的心思,这下真是有点儿愤怒了,同时心底下也有些悲凉,这都怎么了?难道人一有点儿本事,周围的人望着自己的眼神就都变了么?就算脸上在笑,可是跟以前真正在一起百无禁忌的聊天扯屁侃大山的感情比起来,就那么疏远了么?他真的不想要这种敬畏,只想要那种最真挚的东西。
好在肖毅斌也是个聪明人,一下就看出林宇眼中的愠怒来了,心念电转,登时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自己这么搞,无形中倒是真的生疏起来了,也就索性全面放开,不再那么拘谨作做了。
“林宇,我就用不着谢你什么了吧?”肖毅斌举着酒杯笑嘻嘻道。
“别唠这些废嗑儿,没劲。”林宇瞪了他一眼,不过脸色却是缓和了下来,知道肖毅斌已经过了那个坎儿,瞪了他一眼,笑骂道。
旁边的楚天成那叫一个羡慕,我草,这才是真正的哥们儿啊。他倒是想跟林宇这样,可问题是,他敢么?林宇一个眼神儿过来,他就有点儿吓堆了。
“那就得咧,我是你哥们,你这也是都该为我做的,跟你说谢字确实是废话。那啥,问个你事儿呗,我真的很好奇啊,市委秘书长赵铭洲,真的是你侄子么?可你们也不是一个姓儿啊。”肖毅斌就笑着问道,旁边的楚天成也是炯炯有神地望着林宇,看起来,这也是他心底下一直以来最大的疑惑。当然,他之所以这么敬畏林宇,这层神秘的官场关系也是其中之一了。
林宇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就笑了笑,把玩着那个白瓷小杯子,点了点头,“确实有些亲属关系,他也确实要叫我一声小叔,不过不是亲的。”
“哇塞,那也够牛逼的了啊,呃,不不,不是,那也够了不起的啊。”楚天成一下就激动了,不过激动中却原形毕露了,暴了一句粗口,好在及时改了过来,偷眼看看林宇,发现林宇并没有太多的不悦,遂也放下一颗心来。
“难怪,难怪他这么牛逼啊,走到哪里都好使,居然是有这么一个身为市委大领导的侄子在罩着他啊,啧啧,牛逼,确实牛逼……”楚天成羡慕得眼珠子都红了。华夏是个官本位国家,过去讲究的就是学而优则仕,亦或是“习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所以,官,在百姓眼里,才是第一位的。你再有钱,也比不上有权,华夏人对于权力的痴迷,那是亘古以来深入骨髓之中,无可救药的民族劣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