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脱衣服。”
刚才在放水的欧阳陌怎么可能知道祁薄刚才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现在他口气不善的指使她,心态难免有点不对,觉得他又不是没有手,抿了抿唇,说:“你有小儿麻痹症,不能自理吗?”
“有种你再说一次。”
他的样子有点吓人,声音不高,却让人忌惮。欧阳陌大觉不妙,这个变幻莫测阴晴不定的男人又变了。自知失言,乖乖的来解他的扣子。
五年后接触他的身体都在黑暗中,事隔多年第一次这样在灯光明媚下直视他的体魄。莫名的开始心跳加速,最亲密的事都做过,却平静不了身体里那股叫嚣着,想要冲出来的情感。
当扣子全打开时,欧阳陌却没有脱掉他的衣服。
他腹部有一伤痕,鬼使神差的,欧阳陌抬起手顺着痕迹,由左肋骨下方斜飞至背后。这就是那道差点要了他的命,一夜连下两道病危通知的要害吧。
如今看来,异常恐怖。
“很疼。”
他的目光追随着她的手,突然开口。
“欧阳陌如果我坐了五年的牢叫灾难,那么你才是真正的灾难。是我祁薄这辈子最大的灾难,我连自己做错了什么都不知道,你说分手就分手。孩子说不要就不要,我连选的机会都没有了。你知道我做的最蠢的事是什么吗?就是我26了,既然会幼稚到拿死来威胁你。谁知道,你连我这个人都不要了,又怎么会在乎我的命?我生死不明的躺在床上是我咎由自取,可是我的母亲有什么错?”
欧阳陌手一颤,惊慌抬头来看他。
祁薄却浅笑了。
“你现在的表情如果在五年前,我可能会喜极而泣。可惜了,现在看到却让我觉得讽刺。我想知道,你是在同情我,还是在怨我当时为什么不死?”
欧阳陌拼命摇头。
不是的。
事情明明不是这样的。
可是……
欧阳陌固执的低下头去。
是的,他出过一场车祸。
一夜病危通知书就下了两次。
她不曾在手术室外守过一分钟,甚至没有期待过他能活下来。
饶是最后他醒来,她都不曾出现。
大雪纷飞,是他的母亲霍璇跪在她的面前,苦苦求着她来看望一眼自己的儿子。
那是一个多月后,她来了。
自己做了什么?
因为她脸上的一个耳光,26年来第一次对着自己的母亲大声说话。
母亲只是抹了脸上的泪,说了句:“祁薄你的教养去了哪儿?”便转身离开病房。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祁薄对不起。我知道自己没有解释的资格,所以我什么也不说。我会听你的话,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她坚定的望着他。
他却笑了。
“你这么听话,无非就是今天的同学会又让你失望而归。你已经真的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了。所以才会这么说,以你的格性,不像个服软的人。”
随你怎么说。
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心里定了位,不管你怎么说都是无用功。
就像醉汉说自己没醉,疯子说自己没疯一样。
所以,欧阳陌也不再说什么。
祁薄一颗一颗的扣上自己的衬衫,问:“葛天明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让自己女婿来探我的口风,是你去找他了吗?”
欧阳陌心里一沉,说:“我没有去找葛伯伯。”看着他穿戴整齐,心就慌了。
“你别走。”她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