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荀息后,齐国上下兵贵神速,当即分兵两路——以军师孙膑为帅,辅以田忌、钟离春等将,领兵十五万北上直扑沧州;又以上将军田单为帅,辅以钟离信、钟离眛等将,同样领兵二十万西进攻,意图拿下赵国的平阴、故城、衡水等地。
消息传到晋国时,正值安邑、清原陷落,晋中、太原、晋城相继告急,曲沃驻兵已全部派往前线,整个晋国陷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境地的时候。
荀息带着齐国答应出兵的消息回来,晋国上下顿时一片欢腾,诡诸也觉得心中大定,急忙派人把这个消息传向前线的贾华、先轸和毕万军中。
诡诸走到地图墙边,如同此前千百次做过的那样细细察看,口中呢喃道:“三国攻晋,齐国出兵还不够,不知魏国如何...”
与荀息到达临淄几乎同时,诡诸派出的另一员使臣荀瑶也到了魏国大梁城外,魏国国君魏斯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将荀瑶硬生生给晾了三天,无论荀瑶怎么派人通报都不见,也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
魏斯不见,荀瑶却也不急,就乖乖待在魏国给安排的驿站中,偶尔心情好了,还拉着随员逛逛大梁城中的集市,说是要给家人亲友带点特产。
荀瑶不急,副使智萤却没法这么镇定,眼看夜色已深,一天又要过去,魏公那边还是没有半点动静,心中焦急,左思右想之下还是敲开了荀瑶的房门。
荀瑶此时正在房中自饮自酌,见智萤推门进来,便给他也倒了壶酒,笑道:“来得正好,我上午才在集市中淘得一壶好酒,你可有口福了。”
智萤见状是气不打一处来,三步并作两步抢过荀瑶手中的酒壶:“哎呀,先生,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喝酒。主公那儿还等着魏国出兵呢,您就不能想想办法?”
荀瑶一愣,随即失笑道:“你认为魏公不见我们,是因为不想出兵?”
智萤眨眨眼:“难道不是吗?”
把酒壶从智萤手中夺过来,荀瑶这才说道:“当然不是,魏跟赵、唐均有大仇,又不像齐国远在天边,晋国一灭,接下来要没的就是魏国,唇亡齿寒,魏公他不出兵也得出兵。”
“那为何对我等避而不见呢?”智萤听得更糊涂了,“要出兵的话,不应该速速召见我等,赶紧签订盟约吗?”
荀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享受地长叹一声,眯起眼睛道:“魏国想出兵,又想在我主面前把魏兵卖个好价钱,这时候,怕是价钱还没商量好吧。”
“那要何时才能商量好?”智萤听得更加焦虑,“晋国三面连失十几城,危在旦夕啊。”
“放心吧,最迟不过明日。”荀瑶瞳孔幽深望向窗外,“我晋国越危险,魏国可就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