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文致的眉一挑,脸绷得严肃起来:“这么晚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卓凌晚心中一惊,胡乱地编着借口:“子恒他工作忙,还要加班。”
“你婆婆呢?”
“去打麻将还没回来吧。”卓凌晚有些不好的预感,却还保持着表面的平静,继续编。
余文致已呯一声,将掌拍在了沙发臂上:“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卓凌晚面色一滞,不知道怎么接口,只能呆呆地看着余文致。金妈却已经开口:“太太已经给亲家母太太打过电话了,她说他们已经搬出去了……”
她的头痛了起来,没想到,事情还是给他们知道了。
“如果不是金妈回来发现家里不对劲,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你们现在竟然分居!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说这事了?”余文致的语气很是不好,与平日温雅的形象严重不符。她知道,余文致这是生气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说。”她支支吾吾,好半天才找到借口。
“为什么总是要让我操心,为什么总是做些不合体的事情,为什么连家事都处理不好!”余文致哪里听她的解释,严厉地甩出了数个为什么,句句都是对她的不满和贬低。
她的心口被重重刺了一下,无力地低下了头。就是为了不让他们操心,她才选择隐瞒的,到结果,还是要被他们批判。她觉得,无论她做什么,都不能让他们满意。
“亲家太太那个人本就不好说话,这事,不是大小姐一个人的错。”金妈小心翼翼地在旁边帮着她说话。长年照顾卓凌晚,看着她在这个家里受委屈,金妈多少有些看不过去,想要说句公道话。
余文致已重重地哼了一声:“那和子恒呢?两个人关系不是已经好转了吗?你若是真的待他好,照顾得他舒心了,他会跟着亲家母走吗?”
“可是妈……”曲子恒是因为孩子才和她离婚,才和白秋萍搬出去的,跟她是否照顾到他没有半点关系。这些话,她最终没有吐出来,只是委屈得红了眼睛。
说到底,都是她变性惹得祸,再多的解释,都是为自己的过错开脱,她还能说什么。努力睁大着眼睛,不想在余文致面前流眼泪,她已经没有再多的力气去解释这一切。
余文致看到她这样,严肃的表情又缓和了些些,语气却依然沉冷:“你应该知道你爸对子恒有怎样的期望,这个,我已经跟你强调了很多次了。你们这样分居,你爸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希望你能在你爸知道之前把曲子恒劝回来,当然,我也会找他的。”
卓凌晚站在那里,僵了一副肩膀。她不想再和曲子恒演戏下去,她想要来一次反抗,为她自己,也为曲子恒,为白秋萍,为所有被她的错误所桎梏了的人。
“妈。”她抬起头,想要把一切解释清楚。
“今晚就到这里吧,你好好休息,别忘了我的话!”余文致显然不想听她的话,有些强硬地打断,转身朝屋外迈。
“妈!”卓凌晚跟了上去,想要拦下她。她却主动停了步,也不来看卓凌晚,只出声:“你爸的心脏不好,为了他着想,这件事不要出任何差错!”
满腹的话再次给压了下去,卓凌晚这次连发声的力气都没有,眼睁睁地看着余文致出了门,上了车,消失在眼前。她无力地掐着几根指,忍在瞒里的眼泪再了控制不住,滴落下来。
“大小姐,你别怪我多嘴,我也是盼着你能好才会找太太商量的。”金妈慢慢走到她后面致歉,眼睛仍然不敢看她。她知道,自己的行为伤害了眼前这个女孩。
这三年来,她两面受气,四处遭冷眼,自己都看到的。但,既然已经错了,就只能一路撞下去,因为,根本没有回路!
卓凌晚轻轻抹去了眼泪,好一会儿才出声:“金妈,不关你的事。”这事,怪不得任何人,都是变性带来的连锁反应。
她默不作声地往楼上走,眼睛红得有些异样。
金妈在后面沉沉叹息,满面的忧郁,看着她走上去,捶了捶自己的胸口:“作孽啊作孽。”
才回到房间,莫辰逸的电话就过来了。卓凌晚的情绪还来不及收回,她再抹了一把红通通的眼,方才接下来。
“人在哪里?”那头,他的声音响得有些霸道。
卓凌晚的眼睛又胀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答:“有点事,回了娘家,今晚不能过来了,对不起。”
“回娘家?”那头的语调明显不开心,“又和曲子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