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躺下吧,把裤子脱了。”医生对我说。
张护士告诉我这算是一个小手术,需要注射一些麻醉剂,我其实心里是怕的,可我只能咬牙坚持,自己扛着。
负责麻醉的医生帮我推了针剂进去,医生扎了扎我的腿,我知道她扎我,但是没有任何刺痛感。
器械进入身体的感觉很不好,我忍不住流眼泪了,并非因为疼,只是觉得心里很难过,为什么要我受这样苦的念头被我硬生生压下去了。
“可以了,推她去休息,观察三小时后才能离开。”医生说完就迅速离开了,我被推去外间休息室的时候,张护士陪在我身边,她很严肃,严肃的我有些害怕,但她买了一瓶罐头给我,对我说:“只能吃一口,防腐剂多,不能多吃。”
我感激的看着她,可能这个年龄段的人,在生病的时候都喜欢吃罐头,我婆婆也会,小时候我和瞿采总因为抢罐头打架,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生活好遥远。
胚胎培养完成后,我又来了医院,进行胚胎植入,之后就是回家等待,两周之后,我用验孕棒测出了阳性,张护士高兴的告诉了王姐,我只高兴了一分钟,因为知道自己当妈妈了,但很快就没有了开心的感觉,毕竟,这总归不算是我的孩子。
孕四周做b超,植入的胚胎成活了一个,王姐买了不少营养品来看我,对我说雇主不在意男女,让我不用担心需要中途b超验性别或者流产的事,只需要开开心心的养着身体,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
张护士话少,徐阿姨却是个话痨,张护士不在的时候她就喜欢和我唠叨,说我这么年轻给人代孕她有些想不通,换了是她女儿,她肯定不乐意,但她又总会在这种时候补充一句,雇主很好,对我的照顾让人羡慕。
孕期反应很剧烈,但好在有人尽心尽力的照顾,我终是平稳的度过了整整41周孕期。
生产的那天下着大雪,我提前住进了医院,半夜开始肚子疼,虽然有阿姨陪着我,但我还是觉得很孤单,这样的时候,不应该是丈夫或者家人陪在身边才对么……
不管做什么,我终是只能依靠自己。
黎明初上,孩子出生了,我用尽了全身力气之后听到他的哭声,总觉得他是在呼唤妈妈。
当护士对着我说是一个七斤的男婴时,我顿时眼泪狂流。
原来刚出生的小孩子哭声是这样的,哑哑的,却一声声撕着我的心。
孩子的头太大,撕裂的伤口也有些大,医生在帮我缝合时孩子就已经被抱走了,没有人告诉我孩子去哪儿了,他们应该是知道这个孩子并不属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