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大火,抡着勺子指着她,“香芹昨儿忙一天嘞,昨天晚上又因为你就一晚上都没睡觉,我看你还是想找打嘞!”
段秋萍忙缩回了手,坐床边上不敢吭声。
然而窦氏的怒火就跟狂风恶浪一样越来越汹涌,“以后不干活儿,你也少说话!”她推了推锅,又说,“最好当个哑巴!”
安静的坐了一会儿,段秋萍又闲不住了。
她掀开被子,见香芹睡觉连衣裳都没脱,就对她上下其手起来。
可段秋萍那一双手,还净往香芹的口袋里钻。
窦氏刚才气消,见段秋萍又不安分,登时火气又涌上来,“你往她兜里摸啥?她兜里有金子哦,还是有银子?”
段秋萍又摸索了一会儿,啥也没掏出来,这才给香芹重新盖上被子。
她还一脸扫兴跟失望,“卖热豆腐的钱放哪儿嘞?”
窦氏怒极反笑,“咋了,你还想分一杯羹啊?”
“香芹那份子钱,不得我拿着呀!”段秋萍理直气壮。
窦氏蹭的一下站起来,吓得段秋萍整个人一哆嗦。
“要不是我生你,要不是你生香芹,你看看我俩想不想跟你有关系!白吃白喝还有脸要钱,我看是你爹打你打得太轻嘞!”
段秋萍噤若寒蝉,抱着手低着头,身子歪得还有点儿躲在窦氏的意思。她估计是怕窦氏手里的勺子,抡到她身上。
窦氏就不明白了,段秋萍挨了一顿狠揍,还没学老实。说她傻吧,她还知道该吃饭的时候盯着锅里的肉看。说她不傻吧,她咋又是这号的人嘞!
做好了饭,窦氏端着锅送去南院。一拐回来,她之前放菜篮子里的大块子生牛肉咋也找不见嘞。
段秋萍一直在屋里坐着,窦氏就问她,“那块牛肉嘞?”
段秋萍翻了一眼,还挺幸灾乐祸的,“刚兰花过来拿走嘞。”
窦氏气血上涌,眼前黑了黑,几乎腿软的站不住。她按住了水缸缓了一会儿才慢慢好起来。
她抖着手指头,怒指着段秋萍,有气无力的说:“以后你就吃|屎去吧!”
这院儿里头最让人省心的却不算是他们段家的人,窦氏想想都可笑。
咋样都不能让牛肉进到冯兰花跟段二华那对贼夫妻俩的肚子里,窦氏知道她一个人厉害不过冯兰花,就去南院叫了段文过来。
段文敲不开小院儿隔壁的大门,直接上脚踹了。他劲儿可大,门闩都被他踹断嘞。
冯兰花吓得钻进堂屋里不敢出来,段二华把住厨房的门,可怜的跟好几天没吃过饭一样,“爹,娘——”
他喊得再好听有啥用,当初分家的时候,还听见他跟冯兰花偷着笑咧!
段文抬手指着段二华的鼻子,瞪眼警告,“我给你说,你跟你媳妇儿要是再往我那院儿拿东西,我那几亩地里头,你也别想再种东西嘞!”
段文拿回了牛肉,到小院儿端米饭的时候,看见段秋萍在屋里坐着,他一肚子气迁怒到窦氏身上,“谁让你让她进门儿咯!”
窦氏不吭声。
香芹在这屋睡觉咧,段文便没多说。
连锅带米饭端起来,他瞪了一眼不敢抬头看他的段秋萍,“给老子死远一点儿去!”
周围吵吵得不安生,香芹这一觉睡得不踏实,总觉得陷入泥潭里了一样,想要挣扎,手脚却被啥东西死死的禁锢了住。
身体就越来越沉,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