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脸仰着脸儿,鼻孔对着香芹,“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香芹眼里闪过一丝不屑,心里头更是冷笑不已,“让我们看着办,那你就放手。我们还赶着回家做饭吃饭咧。”
狐狸脸有些慌张,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将才把段勇源搅得没脾气,这会儿碰着一个伶牙俐齿的姑娘,突然就觉得词穷咧。
他僵硬着脸色,理直气壮的尖声又是一阵嚷嚷,“你们把我闺女得腿撞成那样,还想拍拍屁股走人,你们还真有脸!你叫周围的人看看我闺女的腿,你自己去看看——”
香芹可不怕没话说,“撞的时候,你闺女的棉裤好好的搁身上穿着咧吧。那么厚的棉裤搁身上,你给我说说她是咋样撞成那样的?再说嘞,是你自己骑车撞过来的,我哥可没使劲儿。要是你这样讹上我们的话,那我妗子哎呦两声,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说你把我们家的人撞坏嘞?”
段文紧接着香芹又说:“要不这样,”他指着马路对面的刘家诊所,“对面有个诊所,诊所里头的医生还是留洋回来的。咱们去找医生验伤,看看你闺女腿上的伤,是啥时候留下的!”
十字路口那么热闹,要不是诊所里有病人,刘医生早就去观摩嘞。
狐狸脸惊慌失措,这时候他闺女说了一句,“爹,咱们走吧,我冷的慌。”
狐狸脸的脸色变了又变,对小丫头喝道:“你给我闭嘴!”随后,他一眼扫过段家的人,狠毒着嘴骂起来,“你们学狗叫算啥本事咧,真咬到我,才算你们厉害!”
“现在是你一张嘴咬到我们全家人,你才是最厉害的那条狗咧。”香芹慢悠悠的一说完,周围的人跟着哄笑起来。
狐狸脸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听了难听的话,也不觉得脸红,足见他脸皮够厚。
段文见那小丫头饮泣吞声,不由得同情起她来,“一个大人不学好,就这样给你家闺女做榜样,以后你让她咋做人?”
周围的人附和,“就是……”
这时候洪诚开车过来,缓缓的将车停在路边,找了一个认识的人,听说了现场的情况,马上就英勇的排众上前,不仅仅是为英雄救美,还想搁段文跟前为自己印象加分。
洪诚拍拍狐狸脸的肩膀,也没发脾气,就是跟他讲道理,“你想讹人,也得先学学交通法再出来。连三岁小孩儿都知道上马路的时候,要走到马路的右边,你自己看看你走的哪儿。就算来一辆卡车撞死你,你也是活该,一分钱的赔偿都拿不到!”
段勇源可是严守交通法,打西头来的时候,骑着车子一直在马路的右边走。
可那狐狸脸不一样,他打南头来的,走的是马路的左边。
这还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洪诚强硬的把狐狸脸的手从车把上掰开,说话的口气也变得无情起来,“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没去告你敲诈勒索,就是便宜你嘞!”
狐狸脸嗤之以鼻,心里害怕却没有表现在脸上,算是硬着头皮给自己壮胆,“你可别吓唬我,我不吃你这一套!”
洪诚一眼瞄见打南头骑自行车下班回来的段昊,这时候段昊还穿着派出所的制服。
他隔着人群,冲段昊招手,并高声喊道:“昊子,过来这边儿!”
一见来了个警察打扮的人,狐狸脸大惊大慌,窜上三轮车,夹着尾巴仓皇的逃走嘞。
没人去关心他落荒而逃的身影。
这时候,周围有人说:“香芹,啥时候出来卖热豆腐诶?”
听这话的意思,那人想吃的不是热豆腐,想念的是香芹吧……
洪诚的脸马上就拉下来,虎视眈眈扫一眼人群,却找不到说话的人,不知道该瞪谁。
“等过了十五吧。”香芹笑说。
段昊推着自行车,跟他们一路走。
洪诚被撇到后头,没从段家人的口中听到一句感谢的话,他的心顿时凉了大截,在寒风中凌乱起来。
段勇源跟薛丹凤这一回走亲戚回来,带去了不少东西,也带回来了不少东西。
一回到家,母子俩的神情都一样复杂。
薛丹凤端着段正华一尘不染的遗像,拿干净的布子擦了又擦,双眼有些泛红。
段勇源也是,坐在炉子跟前,神色恍惚。
这里头明显是有事儿啊!
段文察觉出不对劲儿,一想就是他们母子肯定是在薛庄发生了啥,应该是薛丹凤娘家的人生的事儿。
“勇子,你搁你姥儿家都咋嘞?”段文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忍不住开口问。
段勇源这时候突然想来上一根烟,听说“抽上一支烟,塞上活神仙”,那东西要是真能排遣烦恼,他真想沾一沾。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