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欧阳谌司用余光扫了扫身侧的小女人。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左手中指的那枚戒指上。
徐千千觉得好神奇,明明已经夜深了,黑暗中的戒指竟然还能发出令人无法忽视的光芒。
而她一定是被橱窗里的射灯晃昏了头,要不然怎么敢问欧阳谌司要这么贵重的东西?如果不小心弄丢了,她要拿什么还。。比她的命都更值钱。
“这么喜欢?”男人问她。
要不怎么说,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永远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很明显,欧阳谌司对此的理解完全是另一回事。
徐千千只好点点头,她哪里敢说不喜欢。
“叫岁月如歌,”她轻声说,“有首歌也叫这个名字。我喜欢它的歌词,唱的就像是我。。”
本来想说“我和你”,最后她还是硬生生把“和你”两个字吞下去了。
欧阳谌司这样的工作狂,平时并没有闲情逸致欣赏流行歌曲。他不清楚这首歌的歌词,听她这么说,只是点了点头。
一路上,徐千千没有再说话,她靠到椅背上闭目养神。今晚没来由地,觉得心有点累。
男人见状,便稍微放慢了车速。
到家的时候,徐千千已经睡着了。
她睡着的时候整个人非常非常的安静,连带把整个车都染上了一层平和的氛围。
这种氛围也感染了欧阳谌司。上次在家也是这样,只要徐千千静静在他身旁睡着,他就会莫名地有种心安的感觉。
他喜欢,甚至很享受这种感觉。
把车停在家门口,轻轻熄了火。他静静坐在一边,没有叫醒她,也没有下车。想过要抱她进去,但觉得多半会惊醒她,便也放弃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徐千千才醒了过来。
“嗯?到了?“
她困意依旧。
“到了。“
男人这才下了车,绕到副驾来,把迷糊中的小女人抱了出来。
“马上回房间了。“
轻啄一下她的脸颊,他把她抱进屋里。
大概已经习惯了他的怀抱,徐千千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便窝进去继续睡了。
再次醒来,是第二天了。
她躺在大床上,身边的位置已经没了人。
一觉睡到大天亮,徐千千觉得很满足。伸个懒腰,她忽然发现手上有点沉。
这才想起来,昨晚欧阳谌司买下了那家咖啡店,之后又带她去买了戒指。而她居然厚着脸皮问他要了橱窗里最贵的那一枚。
吃错药了。。现在她的手,比她的命都还要值钱。
难怪他这么早就爬起来去上班,可能他也意识到了,再这样下去家底很快会被她这个协议未婚妻给掏空?
甩了甩头,她又想起来,好像昨天那家百货也是TOP集团旗下的。。
算了,不去想了。她把戒指取下来,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等到鸡尾酒会那天再拿出来充门面。
眼下重要的事情,是想办法去见见那个重要的人。
沈丰。
另一边,D市郊区的别墅里。
胡姨端着早饭上了二楼。站在卧室门口,她心头多少有点忐忑。
昨天一大早曹夫人便打进电话来,大小姐接了,没说几句便脸色惨白地挂了电话。之后曹夫人再打来知会了她一声,她才知道是少爷选了一个协议的未婚妻给欧阳家传宗接代。几天后还会特设酒会,将这个未婚妻介绍给圈子里认识。
也难怪大小姐会忽地变了脸色,这件事就是她听了,心里也是难受的。大小姐和少爷的关系,在其他下人眼里最多只是捕风捉影,而她胡姨心里可是清清楚楚的。
毕竟这两个孩子,都是她眼看着长大的。
欧阳若珊两岁的时候,她便以奶妈的身份带着这个小女孩,跟着夫人吴若慈改嫁到了欧阳家。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很清楚这个外人眼中骄纵任性的大小姐背后不为人知的心酸。
父亲早逝,母亲改嫁。本以为到了声名赫赫的欧阳家能过上安稳的生活,可几年后母亲也意外离世,她几乎成了孤儿。吴氏母家的人一早已经移民海外,于是,才刚满十岁的欧阳若珊便独自去适应寄人篱下的生活。几年后,继父又再次续弦,而她也再次成了这个新家庭里多余的一员。
虽说欧阳一家人对她视如己出,吃穿用度上从没受过什么委屈。但是,毕竟没有了血脉上的联系,物质的富足仍然填补不了情感上的巨大缺失。到最后,她竟然在这个家里,爱上了自己唯一不能够去爱的人。
宿命便是宿命。
它若有心袭来,任你是谁,都没有半点挣扎躲闪的权利。
而这次的事,尽管只是个协议的未婚妻,却代表着少爷的心已经往反方向迈出了一步。
就这一步,很可能就足以将欧阳若珊击垮了。毕竟少爷已经冷落她很长一段时间了,她心中这份无处寄托的情感,以及这几年一直硬撑着的心理防线,早就走到了崩溃的边缘。
平时要是少爷没有每周按时来看她,她便动不动就停药耍性子,严重起来还不吃不喝不睡觉,除少爷之外谁哄都不行。
所以这次,胡姨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安抚欧阳若珊的一番折腾,可她居然除了挂电话时有片刻脸色惨白之外,其它都一如平常。
不哭,也不闹,甚至脸色平静到一点波澜都没有。
这才真正让胡姨有些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