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天音翻了个白眼:“那么是谁告诉你我房间里有美人的?”
冰山男的语气一改方才的寒凉,平平淡淡,可仍旧没有任何的温度:“有人告诉我哪里有美人,可是我走错了地方。但是我发现,”他突然靠近,步天音向后退了几步,充满敌意的看着他。
冰山男淡淡道:“但是我发现走错地方也很值得。”
步天音上下看了他一眼,恨不得走过去在这厮比女人还要妖孽的脸上狠狠揍几拳,半夜翻窗居然是走错了地方,不跟她动手还打扰她睡眠,不是采花贼还掀了她的被子?骗鬼呢?替我问候你全家!
步天音瞪了他一眼,紧了紧衣领,转身轻功离开,只当自己碰见了一个蛇精病吧!
步天音走后,有几道影子以极快的速度窜到方才她所占的房顶上,对冰山男跪地行礼道:“王。”
被他们称之为“王”的男人盯着那女子离开的方向,一双冰冷透顶的眸子如夜色深沉,良久,他吩咐道:“去查她的身份。”
“是!”那几条影子,又飞快的消失在夜幕中,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不远处的皇城,眸底暗潮涌动,声音森凉,却又掺杂着些许不明的情愫,低低的发出呢喃:“小步,小步,你到底是谁家的女孩子?”
第二日清晨的时候,步天音还在睡觉,她昨夜莫名其妙的碰到一个夜游的蛇精病被搅了好梦,此时正在梦里跟云长歌缠绵。
虽然现实中没有做好跟他真的发生点什么的准备,但是春梦偶尔还是可以做一做的。
梦中,正在紧要关头,她忽然觉得耳边聒噪得很,似乎有一个人一直在说话,一直在叫着小姐你醒醒……
步天音不耐烦的睁开眼睛,但见雪笙半跪在床边伸手在摇她,步天音“啊”了一声怪叫,又拿被子蒙住头,闷闷的问道:“一大早的干嘛啊雪笙……你睡醒了可以去外面跑跑步健健身锻炼身体啊,要不要总是来叫我起床啊!”
雪笙也很无奈:“小姐,太子来了,正在前厅等着你呢!”
步天音并未因此动容,仍然是蒙在被子里闷闷的说:“他来就来呗,说我在睡觉,生人勿近。另外,如果他需要人伺候的话,去叫二小姐。”
“恐怕小姐不能不去了。”
说这话的人是南织,她抱着剑站在门口,步天音拉下被子,问道:“怎么,圣旨来了?”
南织摇头,“老爷让小姐快点过去。”
靠,该死的花清越。
步天音暗骂一声,开始慢吞吞的起床,洗漱,因为去见花清越,也不想太怎么打扮。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她的“悦己者”只有云长歌,在别的男人面前根本就不屑打扮。
她并不是一个虚荣的女人,像叶清音那种,自恃貌美,就觉得天下所有的男人都要围着她打转儿,不管去见谁都要精心的打扮一番:见男人打扮是想吸引对方的眼球,见女人打扮是想让对方明白自己没有她美丽。
雪笙看着她简单的将头发分为两股,分别垂在两侧,细长的发,如黑色的玛瑙般色泽温润。
雪笙忍不住夸道:“小姐果然是人生得美丽,不做任何粉饰也这么美。”
“雪笙的嘴越来越甜了。”步天音起身,一边向外走一边开玩笑道:“我要是个男人,肯定得把雪笙娶回去当老婆。”
雪笙汗颜。
南织汗颜。
及至前厅外,便听到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出来。
步娉婷果然已经到了,她见到花清越就像苍蝇见了血,只是碍于她父亲大人在场,她也就收敛些。
步天音进来后,在座的几个人都停下了话头,转眼看着她。
花清越坐在上位,按理说她进来之后应该先给“太子殿下”行礼,可是想让她给花清越行礼?!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
步天音微微欠了身,花清越以为她要行礼,可是她身子欠到了不足五分之一的地方,忽然又站直了,揉着腰,不好意思的说道:“本来见了太子殿下就要行礼的,可是天音昨夜睡觉的姿势不对,眼下腰疼的厉害,太子殿下不会怪天音无礼吧?”
花清越眸中并无诧异,似乎对她这些小手段见怪不怪了,他笑道:“自然不会,既然腰疼,就快些坐吧。”
花清越温润的语气听进步娉婷耳中,她好恨啊,太子在看她的时候,跟她说话的时候也是温柔的,可是他对她的这种“温柔”就像对所有的人一样,他对大伯时也是这样的神态。可只有在面对步天音的时候,他的这种“温柔”才能够被称为温柔。
步天音在步名书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步名书看了看她,心道这丫头在耍什么猫腻?她看起来,不像是腰疼的啊。
感受到自己父亲逡巡的目光,步天音摸了摸腰间,似乎很痛苦的说了句:“爹,我不仅腰疼,我还肾疼,你招待太子殿下,我先回去好吗?”
步名书狐疑道:“胡闹!”
他压根儿就不信她哪里哪里疼,这丫头扯谎的古灵精怪劲儿,跟她娘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