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瓢泼的大雨下,冰冷的寒夜里,他的那双美目仍然如画,身姿依然挺拔,她咬了下唇,双手撑起她的外衫,替他遮住了头上的大雨。
云长歌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走着。
走了不知道有多久,只是天依然是黑的,雨势渐小,等他们走到镇上,见到街边灯笼散着融融暖意的时候,雨已经彻底停了下来。
看,人倒霉的时候就连这天气都会落井下石。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步天音心中对云长歌之前的小小怨气,通通消失不见了。
“用内力把衣服和头发烘干。”
云长歌淡淡说着,步天音也照做,自己弄好了的时候,发现云长歌的身上也干了。她摸了摸他的长发,开口问道:
“这是哪里?……”
云长歌放她下来的时候,她打量四周,确认自己并不认识这里。因为下了一场雨又是深夜的缘故,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街边的一盏盏明黄色的灯,由内而外的将黑夜的严寒驱散。
云长歌四下看了看,不确定道:“这里好像是……三途镇。”
“三途镇是什么地方?听起来好古怪。”
“据说,这里能够与地府相通,很多男女为了三生三世能够在一起,便会来到这里,寻找去地府的入口。黄泉路上有块三生石,只要将两个相爱之人的名字刻上去,来生来世也会在一起。”云长歌一边说一边寻找路两边还在营业的客栈,步天音腿上的伤不断传来疼痛,她忍着没有说,云长歌心里却知道,是以他发现了一家客栈还在开着门,便带了她进去。
掌柜的在柜台睡觉,听到门口的木制风铃响了,这才咂了咂嘴急醒来,在看到二人后,一双睡眼惺忪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二位客官,住店?”
云长歌没有说话,从步天音腰上解下钱袋,丢了一两银子出去,说道:“给我买准备些热水。”
掌柜的一听不乐意了,一双眼睛始终不肯从步天音那张国色天香的脸上移开,他瞅了眼银子,蹙眉道:“客官您开什么玩笑,这大半夜的上哪儿找人给你烧水去?”
云长歌看着他笑道:“你不就是正好的人?”
他说完,将步天音的钱袋直接往柜台上一扔,掌柜的当即便不再说什么了,他看了眼云长歌,飞快的将钱袋和桌上的一两银子收了起来,丢给他一把钥匙,道:“只有一间下房了,恐怕要委屈二位贵客了。喏,二楼左拐走到头就是。”
云长歌拿起钥匙并没有说什么,与步天音一前一后走在了吱呀吱呀似乎随时要坍塌下去的楼梯上。
掌柜的转身的打算去后院劈柴烧水的时候,忽然瞥见那如仙少年靴子上的血迹,还有倾城少女裙裾上的血花。血量虽然很少,他们走路时也控制了姿势不被人察觉,可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所谓无奸不商,做他们这一行的与形形色色的客人打交道,他心里留意了一下便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的样子。
下房,果然是下房……
简单到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一把椅子,再无其他。
好在这屋子还算干净,掌柜的很快便抬来了热水,他说后院没水了,只剩这一桶,再要就没有了,说完人就下楼去了。
步天音冷笑了一声,心道这掌柜的可真是够心黑的,拿了她那么多钱,却懒得只肯烧一桶水。
“你是打算自己脱衣服还是我帮你?”云长歌斜眼睨着步天音,她正低头看着自己腿上渗出来的殷红血迹,闻言后抬起头,无力的一笑:“那你帮我吧。”
云长歌帮她褪下衣物,他动作温柔,尤其是在碰到她腿上的伤口处时小心翼翼,步天音当时几乎没有感到半点疼痛,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用了什么招数,她觉得如果是自己的话,一定简单粗暴的快速扯下来,以最快的速度换来最短的疼痛。
褪得基本上一丝不挂,云长歌看着她,脸色仍然淡淡的,步天音勾着他的脖子抱她进浴桶,步天音忽然起了坏心思,趴在浴桶边缘,挑着眼睛笑看着云长歌:“小长歌,不是说男人看到脱光的女人都会心动吗?尤其是像我这样的美女,你——怎么没有丝毫的变化?”
她说完,眼神若有似无的向下瞟了瞟,仿佛在看哪里。
云长歌勾唇笑道:“如果你觉得腿上的伤无妨的话,如果你觉得眼下地点适宜的话,我不介意让你体验一下男人心动的感觉。”
他突然暧昧而妖冶的靠近,令步天音的心狂跳了一下,她换到了浴桶的另一边,云长歌若无其事的催她快些戏,不要碰到伤口。
他提到伤口,她才想起腿上的伤,难免撇了撇嘴,哪有人受了伤还被泡在热水里的?再看云长歌那淡然欣长的背影,想起他往日也有和自己相拥而眠的时候,他偶尔也会情动,只是眼神微微变化,身体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这是太能够克制自己了。
还是——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步天音心中邪恶的冒出头来:云长歌该不会是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