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花清越唇畔若有似无的一丝苦笑。
她的那些话真的不是白说的,如今他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然而这又能如何呢?
她曾经借来的那些小说他也偶尔会看几眼,因为她懒得看,又想看,又嫌弃说书的人声音难听,便使劲浑身解数让他在睡前给她读一读,是以有的故事他也是一知半解。比如,很多帝王都是不能兼顾江山和美人的。
为什么不能够既拥有江山,又博得美人心呢?
那是因为,智商不够。然而在这一点上,花清越有着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他仍然还是胸有成竹信心满满的。等他坐拥天下那一日,就算是用强的,也要将步天音绑在身边。
***我是云长歌分割线***
南织小心翼翼的揭下步天音后背上面因血迹浸湿而与皮肤紧紧粘在一起的布料,面上一骇,忍不住心疼道:“小姐,伤口又恶化了。”
步天音紧咬着唇,没有说什么。
起初,这巫蛊之术导致的伤口只是有伤在,她只疼过一下,但是现在,这伤口似乎越来越实质化了,跟被人拿刀划了一下没有任何区别。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胸前,也出现了一条这样的伤口,横贯而下,看得到伤却感觉不到疼痛,两道伤口似乎在肩上和腰上要相连接,连上了,就像把她整个人斜劈开一样。
南织也发现了她胸前的伤口,惊了一下,步天音冷声道:“我回来的事情不要告诉云长歌。”
南织怔了一下,并没有开口问为什么,低下了头,愧疚道:“对不起小姐,属下已经通知了公子。”
步天音一声冷笑,随即了然道:“你果然还是听他的话。”
那日在萍水园不也是这样一番光景么。
因为那个人是云长歌的母亲,所以尽管南织对她忠心,却始终顾忌着她。她不怀疑南织的忠心,只不过她的忠心还要分三六九等。
比如在她心里,云长歌第一,云长歌的母亲第二。等他们都不在的时候,她的忠心才知属于她一个人,只听她的差遣,这大概就是人本来的习性吧。南织是云长歌救回来的,她从小就跟着他,敬他尊崇他,所以任何人都不能撼动她对云长歌的尽忠职守。她回来了,她就第一时间主动通知了他,甚至都没有来问她的意思。
或者是在南织的认知里,她觉得她回来,云长歌就应该知道。
也说不上是不是心凉,只是心里有些不痛快,步天音沉默着,任她给自己的伤口涂抹冰凉的药汁。
上好药后,她的上半身几乎就被包成了木乃伊,随便换了一套轻便的睡裙,她便趴在床上睡了起来。
南织见她要休息,犹豫了一下,才缓缓问道:“小姐,不等公子来了么?”
“我睡不睡觉跟等不等他有什么关系。我家的护院防得住他么。我家的门防得住他么。你跟雪笙防得住他么。我怎样,他都能像个神仙一样进出自如不是么。”
“南织,你下去吧。这个时候我不想跟你说什么,因为我知道只要我开口了,就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南织的眸子里闪过一瞬的酸楚,她不知道她这几天去了南织,看着她疲惫的眉宇,一声不吭的出去了。她对不起她,她心里有愧。南织出去时恰逢碰到张子羽上楼,跟他说了小姐休息了,张子羽看了一眼她房间的方向,便由人搀着回去了。
南织看着他蹒跚的背影,有那么一瞬忽然觉得哪里似乎不太对劲。
她想了好久,竟然被自己的这个念头惊了一惊。
她觉得,这位四爷,对她们小姐的感情,似乎不止有叔侄之情。
听说他走起路来都费劲,如今得知她回来的消息,却在第一时间生生从染香阁走到了望天楼。
这段距离对于普通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他这个内伤深重,几乎已经是半身都废了的人而言,又何止有登天那么难?
南织怔凝间,忽然觉得身后有风吹过,她迅速回头,只瞥见了白衣一角进到了小姐的房间里。
原来是公子来了。
南织笑了笑,继续向楼下走去。
房间里点着安神香。
云长歌缓缓走到床边,伸手去掀她丝被的手被人握住,步天音睁开了眼睛,自顾自坐起来,看到几日不见的他仍然这般清明如月,心里蓦地就很生气,咬唇道:“出去。”
云长歌挑眉,眸间一片深邃:“你让我出去?”
步天音笑了笑,起身塌着肩膀向外面走去:“你不出去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