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琴的女子也抱着琴娓娓退下,北野望看着殿顶流动的提灯鱼群,提了提唇角,妖娆一笑,自言自语道:“终于等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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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皇朝。皇宫。
东皇若有所思问道:“你当真觉得放云长歌离开,是个明智之举?”
花清越道:“父皇是在担心儿臣会放虎归山么?”
东皇道:“他就是一只虎,在哪里都是虎。只是他人在金碧,多少也是一种束缚。”
“父皇这话只说对了一半。”花清越接道:“云长歌人虽然在金碧,但是在儿臣与父皇眼皮子底下他做了些什么勾当别人却不得而知,金碧困不住他,不如放他回去,金碧自有能够束缚他的东西。”
东皇眯起双眼,冷笑道:“你是指步家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
花清越点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云长歌也不例外,他在哪里无所谓,只要步天音,步家在我们手里,他就不会轻举妄动。”
东皇思忖片刻,同意道:“你说的对,此事便交与你去办了。”
花清越行了个礼便下去,他转身走了没几步,东皇叫住他,叹道:“皇儿,真的皇位,朕的江山将来都是你的,只要你捍卫花氏河山,朕什么都会交与你的!”
东皇终究是老了,他再怎么争,再怎么防备自己的几个孩子,始终都敌不过岁月,敌不过一天一天老去的身体。他本是不信任花清越的,也不信任花如夜,这两个儿子在他心里都不是将来皇权继承最好的人选,但是眼下没有其它的办法,他不如放手一搏,太子的实力他不说,心里却十分清楚。继承大业,非太子不可。
花清越听后回头转身折回去重重磕了一个头,东皇挥挥手让他退下,并未再说什么。
花清越出得殿去,脸上那层敷衍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
他昨夜去了司天监,已经确认并没有什么七星连珠,九星连珠的天文异象,现代是回不去了,那他不如就在这里做一番事业。反正回去也是要工作,结婚,在哪里都一样,大不了就是这里落后一些,但空气极好,万里山河都是他的,还有步天音,他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老皇帝的想法,他此刻答应便是,将来江山都是他的,随他的姓,他要改什么动什么,不都是一句话的事情么。他是也姓花,但并不是随了东皇的皇姓,他那么大的野心,岂是他一个古人能够了解的?
三日后,望天楼。
云长歌在接到圣旨后什么也没有说便让云楚把圣旨送到了步天音手里,她拿着柔软的圣旨,打开一看,脸色立刻就变了,可偏偏云长歌还一个字都没有让云楚带,云楚一头雾水,南织一头雾水,步天音反而笑了起来。
“小姐,在笑什么?”云楚不惑道。
步天音把圣旨叠好放在一边,笑道:“你主子的意思是,话太多,他懒得说,所以就没有让你带话给我。”
云楚不太相信,步天音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回去吧,跟他说我知道了。”
“是。”
在云楚眼里,步天音一直都是个让人猜不透的人,她的小聪明一抓一大把,眼睛一转就已经知道怎么害人了,她这样的女子,普天之下也只有他家公子能够hold住了啊。
南织送了云楚离开,步天音望着两个人的背影,勾起一抹深邃的笑。
下午的时候天气放晴,风很小,空气并不是前几日那般冰冷冻人。
韦欢靠在望江楼顶的露台上,那个花小七曾经跳下去的地方的檐下,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那双淡然如水的眼睛始终没有变动过。
他的眼睛漂亮,妩媚,如女子一样,可是却没有任何感情。
韦安在他身后躬身道:“公子,太子殿下来了。”
“你下去吧。”韦欢才吩咐完,便有侍女掀起包厢的帘子,花清越一身轻装走了进来,他才陪平阳王出去打猎回来,太子府都没有回便到了这里找韦欢。
“欢欢,在看什么?”花清越站到了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问道。
韦欢答非所谓,道了句:“这里曾经是七公主跳下去的地方。”
花清越面色微变,他对花小七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好在她也并未是他手下的棋子,不然如此不听话,他会很头疼的。“如何?”
“不如何。”韦欢淡淡道,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他,“我在看帝都。”
花清越笑道:“那你看到了什么?”
韦欢直言:“乱世。”
“乱世与你何干?”
“与我无关。”
“欢欢的禅理学的倒是越来越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