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留给我的?”
“也并非,他只是没有去处,既然你也喜欢,我不如成全你?”
哼。
步天音哼了哼,她吃饱以后,云长歌才自己随便吃了点,他吃的东西一向不多,肥瘦有度,青菜肉类各一半。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做什么都是有计划的。
吃完晚饭,步天音便趴在桌子上研究起来她那个刺杀计划,并征求云长歌的意见。
云长歌提出两点,“第一,安凌侯的马车刀枪不入。第二,他有替身,具体数目不确定。”
步天音眸色一沉,看着自己的列表,吁出一口气,“这么阴险?”
云长歌点头,“夜帝其实杀了他很多年。”
只是从来没有成功过。
步天音提笔,在自己的计划上画了个大大的叉,然后问他,“如果是你,怎么杀?”
“我没有想过要杀他。”云长歌笑道,“对我来说,难道不是叛臣贼子越多越有利?”
“瞧瞧,你我现在就开始意见不合。”步天音煞有介事的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云长歌道,“我爹怎么样?”
“你爹,你家,一切安好。”
“金碧有什么大事迹?”
云长歌道,“已经开始乱了,民间有起义,说是东皇遗落民间的十七王爷,得到了很多地方官府的拥护,花清越镇守帝都,花如夜带人前去镇压。”
“十七王爷?”步天音兴致勃勃的追问。
云长歌摸了摸她这颗好奇宝宝的脑袋,笑道,“据我分析,这次起义背后的操控之人便是花如夜,他想要自己的好名声,想积聚民意,便一手策划这叛乱,借此赢得百姓对他的拥戴。”
“啧啧,云爷,你这脑袋瓜子到底是什么做的,你吃什么长大的?”脑袋怎么能这么好使。
云长歌没有理她拍的马屁,继续说道,“皇后伤了韦贵妃,被禁足。”
步天音侧着脑袋看向他,“韦贵妃的计谋?”
云长歌不置可否,“你何时与我走?”
步天音歪着脑袋,有些出神的看着他居高临下露出来的完美侧脸。
优美的弧度,柔美的五官。
她咽了咽口水,清澈的眸光里有一丝碎光闪过,托腮啧道,“人家什么时候说要跟你回去了。”
“你出来之前我给了你一个月的期限。”一针见血。
“可我那时候昏迷着的,没有答应你。”反驳。
“你默认了。”毫不留情。
“……我没有。”语气软软的。
云长歌扫了一眼癞蛤蟆一样趴在桌子上的某人,若有所思,良久,才退一步道,“半个月,我再给你半个月的时间。”
步天音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争取一把,“不够。”
“不够?”云长歌的声音微变,脸色却并未有所变化。步天音见状,支起身子向他靠过去,道,“我有我自己的计划,你也有你的计划,我们没有必要因为彼此的关系扰乱了各自的计划。东壤这边我可以处理好,你回去以后,重中之重就是养好自己的身体,我可不想听到你又犯了旧疾什么的传言。我话撂在这里了,如果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哭都不会哭一下,直接改嫁。”
直接改嫁。
云长歌眯起了眼睛,轻轻翘了翘唇,似乎想说什么,却突然沉默了,他与步天音互相对视了一样,后者身形一闪,已经出了和玉殿。
殿外,夜如墨染,夜空无星无月,微微下起了小雨。
蓝色的水晶地面在摇曳的灯笼下宛如流动的清泉,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具尸体,雨水冲刷了血液,汇成了一条小河。
远处,白公子一身白衣浴血而战,直接从一个人的身体穿了过去,他身形不停,那被穿之人却瞬间碎成了血雨。
这个人大开杀戒是在发什么疯。
步天音掠起,跟在白公子身后,想伺机将他打晕,看他突然止步,回头,双目清明的看着她,杀气凛凛,整个人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修罗。
他那把诡异的长剑,一滴一滴往地上淌着鲜血。
步天音试探性上前一步,柔声唤他,“师父……”
她话音还未落,白公子的剑便朝她斩来,在和玉殿里观战的云长歌似乎动了一下,但并未出去。
步天音掠起飞出很远,白公子几乎是一秒便追了上来,步天音看着他有些踉跄的步伐,却清澈见底的眸子,再次开口,“师父?”
白公子似乎被这两个字刺激到了,他的眼瞳紧缩起来,额上青筋暴起,良久,恶狠狠挤出一句话,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你们杀了她,本座要你们,一个不留。”
步天音怔了一下,他似乎陷入了某种魔障中不能自拔,就在这时,云长歌轻柔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缓缓响起,“小步,攻他百会,一成力。”
云长歌发话,步天音不敢耽搁,恰逢此时白公子似乎也在发愣,正是出手的绝佳机会。步天音绕到他身后,一边提防他突然出手,一边飞快的去击他的穴道。
她这番动作做出来自己尚未觉得有何不妥,只是在殿内观战的云长歌的心蓦地提了一下,这个喜欢乱来的女人,他告诉她那么做,可没有说让她亲自去啊。她的灵力,是留着做什么用的?
这般近身的搏击,他万一突然出手,他相隔这么远,都没有办法救下她的。
云长歌轻轻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