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凭什么轮得到别的男人想看就看?
北野望的眼中,有一种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冷意。
光禄少卿府。
莺莺燕燕的都开始准备登台,步天音姗姗来迟,领舞的女子催促道,“还愣着做什么,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好了呢艳姐……”
被众舞姬称作“艳姐”的女人一挥手,便有几个侍卫上前,一一仔细检查即将要登台的舞姬们身上是否没有携带利器,步天音站在队伍的最后,冷眼看着那些侍卫一边揩油吃豆腐一边“例行检查”。
步天音在几个人的掩护下脚下一直在慢慢的移动,她动的幅度并不是很大,加上在场的人身上都有彩色的披帛,盈盈的垂落了一地,步天音巧妙地避开了检查,并没有被任何一个人发现。
她的身上没有利器是真的,但是她也不想让那几个男人给吃了豆腐去。她的豆腐,从来都只心甘情愿让云长歌一个人吃。
今日叶秋寒的夫人生辰,才在家里摆了这么大的盛宴。他请的人并不多,近身也都是保护他的侍卫。他的那批金子也已经全部运到了金碧,家里的一些昂贵的家具也一点点由码头走水路送了出去,只要他到时候调准时机带上夫人一跑路,一切便都水到渠成。
这场盛宴,就当做是与那些同僚们的告别宴吧。
只是他死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他的这场“告别宴”,竟然成为了他在世上最后的一餐。
叶秋寒一直谨慎小心,当他看到在场的舞姬中有几张陌生的面孔时,他内心的警铃便大作,他猛地站了起来,指着舞台道,“都下去,换,换下一场舞蹈!”
步天音等人纷纷欠身行礼,而就在这时,台上正要退下的几名舞姬忽然腾身而起,拔下头上簪子向叶秋寒刺去,步天音却随着那些舞姬一路退了下去。
场面一时失控,那些试图刺杀叶秋寒的舞姬全部被冲上来的暗卫制服住,对面遥遥观战的北野望也向前倾了下身子,他看到步天音就那么走了。
就那么走了。。。
她……就这么失败了?
虽然觉得这种情况不太可能,但是步天音的的确确就那么走了。
叶秋寒下令,所有人不得离开少卿府半步,他要开始彻查了。
然而就在这时,遥远的天际忽然放起了一束束的烟花。
砰。砰。碰。
大把大把彩色的花束照亮了半边天空,所有人一时都沉寂下来,默默观赏这突如其来的烟火盛宴。
所有人都在看着。
除了叶秋寒。
以及一直在注视着叶秋寒的步天音。
那些烟花倾城而起,叶秋寒的脸色却瞬间变了,他暗道不好,却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他的身边全部是保护他的人,可是他却觉得自己此刻很不安全。
甚至,是很危险。
叶秋寒才要开口说什么,可是他的话却没能来得及说出口。
——因为一直利箭已经穿过了他的喉咙。
悄无声息的。
瞒过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所有人都还在欣赏着烟花,叶秋寒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一般四下查看,一只手握住了穿过他喉咙的箭头,张着嘴似乎要说些什么。
叶夫人满脸欣喜的看着烟火,忽然欣喜道,“爷,这是不是你给人家的惊喜——啊!”
最后一个字在她转身过来看叶秋寒的时候忽然变为了尖叫。
一支箭,生生从他的喉咙里穿了出来!
众人这才发现,叶秋寒以及无声无息的丢掉了命!
“爷,爷你怎么了……”年轻的叶夫人不断的用手去捂住他汩汩往外冒着血的喉咙,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身体猛抽了两下,他很快便断了气。
“光禄勋少卿叶秋寒,私自贩卖军火,偷运大量黄金出境,欲潜往金碧,这些事情,叶夫人不会不知道吧?”
说话之人正是北青萝,她一身男装带着王宫军队冲了进来,一句话说的叶夫人脸色变了又变,哑口无言。
北青萝抬手,便有人冲上去将她抓住,被拖下去之前,她愣了几秒,才喊道,“冤枉啊,妾身冤枉,这些都是爷一个人的主意,跟妾身没有关系……”
剩下的事宜怎么处理便是他们东壤内部的事情了,步天音的任务完成了,她便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回到和玉殿,先是一番洗漱,换掉这让她也很无语的衣裳,她穿上了自己那套素白的衣裳。那天晚上沾染的血迹也全部被清洗干净,刺破的地方也被莲花用同色的针线秀了几朵西番莲上去。
她发现自己忽然好喜欢西番莲。大概是因为那是云长歌的标志,所以她爱屋及乌。
等到收拾得差不多,便听殿外莲花一声低报,“参加王上。”
北野望进来,步天音也没有起身迎接,而是开门见山的问他,“第三个人,是谁。”
她似乎等不及了,一刻也不愿在这里多耽误。
她想家了。想父亲了。想四叔了。想南织了。
她更思念的,是云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