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突然一桶冰水从上浇下,让他瞬间清醒。
大殿内,花清越缓缓自步天音身上站起来,捡起地上的外袍,懒洋洋穿在了身上,然后仅用一件衣衫遮住了步天音的胴体。
在他身后,一个白衣男子不知何时出现,目光孤寒、清冷,隐带杀气。
花清越轻叹了一口气,道:“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云长歌白衣飞浮,长发未束,他看了一眼地上衣衫不整的步天音,若有所思般清浅一笑:“接到了殿下的战书,便不敢再做一刻耽搁。只是殿下似乎不是个守信之人。”
“美人在怀,问谁又会不乱?”
“殿下说的极是。”
“听闻银月有一种至高秘术,能够瞬间移动,但百年来,能够修习的不过寥寥几人,屈指可数。瞬移,顾名思义,能够让人瞬间从一空间移动至另一空间。我说的对么,——银月国的太子殿下?”
云长歌笑道:“殿下天资卓越,说的自然都是正确的。”
“此秘术向上追不到溯源,更不知为何人所传下来,而在这寥寥修习的几人之中,却只有两个人习得此法。一人,便是银月的国师大人。”
云长歌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花清越继续道:“而另外一个人,想必便是你——云长歌了。”
云长歌颌首笑道:“殿下英明。”
“然而越是厉害的秘术对自身的戕害便是越大,我说的对么?”
“还请殿下赐教。”
“秘术的力量靠灵力支配,但是却又同灵力有一定的区别。灵力不会让自身每使用一次便受到一次伤害,可秘术却会。据我所知,一个人使用瞬移后,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恢复,并且在这段时间内,不得再次使用。那么,你,云长歌,如今用了瞬移的力量,又打算用什么与我对抗?或者说,赢了我,你要如何带她离开?”
花清越抬手,红色的雾气在半空凝聚,他指尖微动,那些诡异的力量便朝云长歌击去!
然而那白衣的男人竟然躲也未躲!
白色的身影宛如蝴蝶翩然而起,落到了不远处,云长歌墨发拂面,强撑着站了起来。
花清越面色一变,忽然喝道:“你的内力,你的灵力呢?!”
“不对,你没了内力和灵力是怎么过来的。”花清越像是在自言自语,忽然警惕的看向四周。
这里,根本再也找不出第四个人来。
可是,云长歌刚才之所以不躲避,便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接住这一击,索性他便连躲都不屑,他那一掌跟打在普通人身上有什么区别?
倘若他没了内力和灵力,那么他是如何使用瞬移来到这里的?
第一种可能,他从来没有离开过金碧,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应约赶到这里。
但这不可能。
第二种,便是有人送了他来。
能够用瞬移送他来的人,又能够完全不被他所察觉到的,只有一个人——离天师。
银月的国师。
花清越有所忌惮,他完全感受不到离天师的气息,便不敢再妄自出手。
云长歌眼波如清流,却暗暗有了变化。
没错,花清越说的全然正确,他是离天师送来的,可是,他却发现国师不知去向。
他分明没有下命令,可他却不见了。
唯一的可能性,便是如花清越所说的那般,离天师也是肉体凡胎,他短时间内多次使用瞬移,他原以为他会无恙的,可是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问题!
趁花清越分神之际,云长歌快步靠近步天音,可是却在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候,她的身体却忽然移去了很远的地方,花清越冷冷站在她身边。
冷冷开口:“真当我是傻子么。”
“你的国师若是出现,恐怕早就先下手为强了。”
“殿下难道不知,有的人需先等别人出手,方可见招拆招么。”
“我自然是知晓的,但你的国师必然不在这里。不然,请他出来见一面,叙叙旧如何?”
云长歌了然一叹,道:“殿下果然智慧。”
“那么,你现在打算如何?”
“长歌一身内力和灵力尽废,只好听从殿下处置。”
“你要我处置你?你可知我会杀了你。”
“长歌说了,任凭殿下处置。”
“你想要什么?”
“换她自由。”
花清越目光一变,三分清冷,几分悲悯,他忽然振衣,步天音的身体木偶一般被提起,被他扼进了喉咙。
花清越力气过大,昏迷的她竟然渐渐转醒,朦朦胧胧间看到了云长歌,瞳孔赫然放大!
他怎么会在这里!
“孤身一人,以身犯险,你们倒是鹣鲽情深。”花清越开了口,步天音暗中聚气,却觉得自己的内力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四散流失!
花清越看着云长歌,却是在对步天音开口:“我已知他力量全失,形同废人。我问你,倘若我让你废去一身灵力和内力,换他一条命,你可会答应?”
步天音毫不犹豫道:“我会!”
“但是花清越,我他妈的不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