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要,以前深爱着他的那个步天音。
走到门口的时候,花清越脚下一顿,轻声道:“明日我会与云长歌一战。”
“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
他的声音不大,连门口守着的宫人都没有听到,但是离得更远的步天音却听得清楚。
半夜的时候,步天音从噩梦中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
更让她惊讶的是,她发现屋里竟然有一个人!
屋内光线昏暗,外面的月光大部分都被一旁的树木遮挡,那道人影静静的站在角落里,同她一样,也在窥视着她。
忽然,她的神色一变,眼泪一滴一滴从眼角流了出来,她的声音都变成了哭腔一般,令人听了心碎:“长歌,是你来了么。”
闻声,那道人影动了动,缓缓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惨淡的月光照在那人英俊的脸上,同时,她也看清了他眼底的那一抹猩红妖光!
花清越,他这么晚来她的房间做什么?!
步天音飞快的抽出藏在枕头下的匕首,出手的时候扯动了胸口的伤,她才包扎好了没多久,这个时候一定又绷开了!
花清越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她,也不开口,步天音屏息,提防着他会突然做些什么。
花清越有些嘲弄的弯起嘴角,他的长发如冰,在清冷月光下凉得让人心寒。
“朕要对你做些什么,你是拦不住的。”
语落,花清越身形一动,几乎是同一时间,步天音手中的匕首也向着他刺去。
噗嗤一声。
刀锋穿透他的手掌,花清越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另外空闲的手忽然抓住了步天音的肩膀,她觉得有一股巨大的吸力从她体内吸取了什么出来。
她要挣扎,花清越却忽然卸了她的手腕,慢慢将她放倒在床上。
良久以后,花清越的手松开了她,温柔的替她接好了手腕。
“朕没有把你怎么样。”他淡淡道:“只不过拿走了你的南怀心法,南华心法七重,第八重,云长歌也替你助力过吧。”
步天音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能分愤恨的看着他,目光如刀。
花清越拍了拍她的脸,阴森森的一笑:“你的灵力也没有了,对么。呵呵,南华心法我也拿走了,你就在这里乖乖的等着我回来。明日之战,只有我们两个人,却代表着两个国家。或许,我代表的还有你,有步名书,有步天风。明日一战,倘若我胜了,你自然也能活下去。但是倘若我输了,你也要陪我一起下地狱。”
“在这里,等着我回来。”或者,等着陪我一起死。
步天音,今生今世,我花清越都不会放手。
花清越再次离去,而步天音的眼皮却重了起来,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朗气清。
金碧地处位中,东面被东壤的四十万大军重重包围,西面被银月的二十万精兵围得水泄不通。云长歌的兵虽然不多,但是在他的指挥下,以一敌十,他唯有背水一战,拼死一搏。
然而,拼的却不是国家,而是他们两个人。
云长歌一身白衣胜雪,在这六月的温暖天气里,如惠风和畅,如流觞曲水。他已经应下了花清越的战书,夺妻之仇,家恨国殇,他们之间,都要一一清算。
云长歌站在高台之上,面对千军万马,用内力将声音扩到了十倍,让即使百里之外的最后一个兵卒也能清晰地听到:“云长歌近日与金碧国君花清越一战。若我胜,金碧城门打开,举国投降;若我败,你们听从云楚将军安排,退兵回国,对金碧俯首称臣,他答应过我,若是我死,他不会伤害你们每一个人。”
过去云长歌胸怀天下,只是因为受璃姬差遣要做一国明君。然而如今,他却是发自肺腑的为每一个跟在他军队里的人做出了退路。
他不像花清越,会将举国上下至于水深火热之中。
“公子……”
云长歌已经做了一国之君,可云楚着急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称他公子,这个称呼他用惯了的,改过很多次也改不过来。
“公子,请慎重!”云楚跪了下去。
二十万将士也随之跪了下去,整整齐齐的高呼陛下慎重。
云长歌目光眺望东方,淡淡道:“我意已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