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分明是在透过他看什么人。

想着，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甘心的感觉。看着苏铭纪迷离的眼睛，手上发力将他压向了自己，而后，慢慢地向那片殷红的唇瓣靠近。

几乎只是咫尺之距的时候，他才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一样向后缩了缩，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要做什么，心里一阵后怕。

要是真的吻上去了，他们以后，连兄弟都做不了了吧……

定了定神，子言一狠心，就要把苏铭纪从身上推下去。

可是，苏铭纪一句话，却是打破了他所有的镇定的伪装，“刚刚，为什么不吻下来……”

子言浑身一颤，他刚刚，是发现了吗？

佯装听不懂的样子，双手依旧推着苏铭纪。他笑着，掩饰着自己的心慌，“铭纪，你喝醉了……”

苏铭纪却还是一动不动，一双眼睛犹如幽灵一般地死死地盯着他，话语间，带着质问的冷酷，“我在问你，你刚刚为什么不吻下来？”

被他这么盯着，子言感觉自己就像是所有的秘密都曝光在这个人的面前一样。他低下头，可苏铭纪根本就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几乎是同时他的下巴就被人强硬地抬了起来。抬眸入眼的便是苏铭纪那冷酷的眼神，“你喜欢我。”

不是疑问，不是反问，是确定的不能再确定的肯定。

一直以来，以为被掩藏很好的秘密就这么被挑出来，子言一时间说不出来心里的苦涩感是为了什么。他明明，以前会期待的，可是，这个在苏铭纪眼里根本算不上是秘密的秘密通过另一个当事人说出来，他怎么会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呢……

压下心底的怪异，子言轻呼出一口浊气，“那……我们以后，还是兄弟吗？”

苏铭纪对他爸苏盛洛的感情，身为他的兄弟，他一直都知道。所以，从一开始，他除了点点不现实的期待，根本就没有想过介入两者之间。

“你说呢？”不轻不重的说了这句话，苏铭纪的声音里，带着酒后的沙哑。

这样的答案，子言却是懦弱地不敢给出。他只是看着苏铭纪的眼，试图从那双过于空洞的双眸之中看出点什么来。然而，那双眸子看起来还是如此迷离，明明，就跟醉酒的人差不多……

可是，为什么他说出来的话，听起来这么清醒？

还没等他搞懂眼前的人究竟是醉的还是清醒的，苏铭纪接下来的话却已经超出他能够想象的范围了。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要不要？”苏铭纪轻声说着，俨然不觉得自己这句话在子言的心里掀起了多大的波澜。

这种事来得太过突然，子言那时候，心里是激动的。可是，他忽略了，心里的苦涩不比那激动少。

因为今晚的一切都在提醒着他，苏铭纪之所以会说出这样的话，只不过是又在苏盛洛那个男人那里受了挫。不比以往，他这一次，可能是真的支撑不下去了，所以，才会给自己机会，让自己成为抚平他伤口的替代品。

不想同意，但更不想拒绝。多天以来的想念成了他配合苏铭纪疯狂举动的一个动力。就这样，在他不知道苏铭纪究竟是清醒还是昏醉的状况下，他就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苏铭纪给他的这个机会，他到底要不要。

子言吻上来的时候，苏铭纪没有躲开。当唇上传来陌生的触感的时候，尽管脑子里有点昏沉，心里，却还有点抗拒着这个他并不想要的吻。

他想，他终究还是戳破了两人之间的纸，是他对不起子言，所以，这个吻，就当做是他对他的补偿吧……

这只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子言只是触碰到了那片唇瓣就没有再深入了。因为，在吻上苏铭纪那一刻，他突然发现，有些事情，好像跟自己想象的，都不一样。

但“有些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他自己都没有弄清楚。

“以后，不要这么喝酒了……”

苏铭纪卸下所有的坚强靠在子言的肩膀上。子言伸出手摸上了他的脸，掌心处，一片湿润。

听到了子言的话，苏铭纪淡淡地“嗯”了一声。可就在这时，一股浓烈的呕吐感传至全身，他赶紧将身体偏向了一边，凭着自己的印象拿来了一边的垃圾桶，痛苦地弯下了身。

子言以为只是正常的喝酒呕吐现象，可是，在苏铭纪再次抬起头看到他嘴角的血丝的时候，他大惊失色，“怎么了，你别吓我……”

苏铭纪脸色苍白，面部肌肉微微扭曲着，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疼……子言……我好疼……”

听到苏铭纪微弱的声音，子言将他放在沙发上，着急地问，“铭纪，哪里疼……你说啊……到底哪里疼……”

意识渐渐地模糊，苏铭纪半睁着眼看着头上方为他着急的人，露出了丝丝的苦笑。

要是，这个人，是苏盛洛就好了……

看着苏铭纪闭上了眼，子言慌了，赶紧拿出手机拨打了120。酒吧前台的人见他们这里出了事，也赶紧采取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