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韶音目光转冷,捏捏林青释的手,拂袖驱走他肩上莫名停栖的那只白鸟:“上楼歇息。”
“你是医生!”然而就在他转身的一刻,利刃破空的风声猝然袭向后心。少年断喝着屈指铮然一弹,长刀出鞘,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铿锵相击。
邓韶音被松手大力推至一旁,在他锋利眼神的注视下,少年持刀退后三步,堪堪站定,神色惊异,刀尖隐隐暗指邓韶音心口三寸,说话却是对着一旁的林青释:“辜颜在你那里?”
“咦,你是盲人?”少年奇道。
林青释缓缓沉下手腕,掌中的暖炉上留下一道刀痕,百鸟惊吓着折落的羽毛落在他发梢:“我是医生。”
“请你救救她。”少年收刀入鞘,拂身行了一礼。
仿佛是在应和他,白鸟“安安”地叫了两声,飞过去落定在他袖口。他手指轻捻,施了个诀将白鸟封进了袖口,袖上纹样眉目宛然,呦呦如生。
“辜颜识人在我之上,他既然认定你,想必你是最高明的医生。”少年抿唇,急急地转过身来,让林青释上前,“医生,有劳了。”
三根帛丝悬停在病人的手腕上,林青释凝神细察,神色却渐渐冷下来。
他看不到,一旁的邓韶音却清楚地发觉,女子垂落多的纤细指尖已成深蓝色,青色的血管中有什么在汩汩攒动,望之令人心折神骇。
这种症状!这种症状……
周围人都屏息静默地看着白衣医者诊断,唯有邓韶音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他似乎是听见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跳声在这静默中被无限放大,有些慌乱地抬手压住胸口,小幅度望向四周,发觉众人的眸光都聚焦在厅堂中央的病人身上,才微微松了口气。
他绝不会看错,就是这种症状!
故人已殁七载,如何还会有同样的情况出现于世?
“求你救救她!”看到林青释眼神变了,少年心知不祥,“求你了!”
“他救不了的。”邓韶音抢在他开口前冷冷道,眼中却满是怜悯。
少年回以苍白的笑,一动不动地紧盯着林青释悬丝诊脉的手指,不置一词。
“这位公子,能否借一步说话。”
良久,林青释拧眉起身,容色是从未有过的凝肃冷然,清癯的手指在衣衫下悄然扣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