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他妈说酒是解千愁的东西!”
简彤轻声自语道:
“举杯消愁愁更愁。”
......
夜半子时,灯火扑簌中四周已然寂静一片。隔窗远看山色如黛,近闻长街寂寥无声。
此间,唯有几盏孤零零的灯影,像是鬼火一般在街市间飘摇而来。
王馀庆凭窗望了眼,皱起眉头道:
“那些人又来了?”
刘驰驰问道:
“那些是什么人?”
王馀庆苦笑道:
“还能是什么人,曹州黄巢的人。”
其他五个人闻听此言,俱都惊了一下,殷十六连酒都醒了。
他惊愕道:
“想不到连这金陵城里都已经有了盐贼的人,可见这帮人最近的活动有多猖狂了。”
王馀庆起身往外屋走去,走至一半回头叮嘱道:
“你们五人熄了灯火,就在这内屋给我安静待着,切莫发出任何声响。这帮盐贼精的很,惹了他们搞不清楚会发生什么。务必记得!”
说着转身出去,并特意关严实了他们内屋的门。
五个人赶紧熄灭了灯火,在黑暗中注意着外屋的动静......
外屋即是酒肆的大厅,此刻喝酒的客人早已散尽,只有几名伙计正在收拾酒客走后的一片狼籍。
内屋的门是扇斑驳经年的木门,上面早裂开了几条宽窄不一的缝来,缝不大,但足够他们凑近了可以看见外面的动静。
殷十六和阿蛮第一时间便贴紧在门上,一动不动地全神关注着外面。
不多时即听见几下叩门,虽然轻声,但在这长夜里却清晰可闻。
有伙计跑去开门,随着吱呀的声响,从外面进来三个人。
“请问你们王掌柜的可在店里?”
其中一人说话温和有礼,好似有些书生般的文气。
伙计还未答话,就听柜台里王馀庆中气十足的声音。
“我在,这晚了谁人找我?”
这声音业已恢复了他山东大汉一向的洪亮和威严,刘驰驰心里暗叹,果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物,说话都是一股霸气。
就听一人回答道:
“王掌柜,是我,朱温!”
朱温?刘驰驰在内屋听到这个名字暗自一愣,难不成是在龙门山上泠竹姑娘遭遇过的那个朱温?!
就听见那个叫朱温的又道:
“上次跟您谈得不尽兴,这次我把我们二当家都请过来了,王将军无论如何可得给个面子哦。”
这话说得极是委婉,而且给足了王馀庆面子。
王馀庆再要推却不见就有些得罪人了,他不得不说道:
“既是这样,请进屋来坐!”
听到三人走进来落座,刘驰驰便压低声音对阿蛮说道:
“阿蛮,你让我看一下。”
阿蛮闻听闪身把位置让给了他,他凑近门缝看去,那侧面坐着的人正是那名在龙门山间遇到的朱温!而正面朝他坐着的是一名青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面目间很有一股书卷子气,但眼神却是沉稳至极,想必这就是朱温所说的二当家了。另一个侧面而坐的是员壮汉,身材魁壮得跟王馀庆有的一比。
王馀庆从柜台里走出来,一边吩咐伙计早些关门歇息,一边在年轻人对面坐下。
刘驰驰这才闪身把位置重让于阿蛮,他退身坐在黑暗里暗自琢磨道:历史书上的记载,这朱温最初的确是跟随黄巢参加了起义军,直到后来才降唐,被唐僖宗李儇赐名为朱全忠的。难道他身旁的这名年轻人就是黄巢吗?不像是。
因为刘驰驰(苏楚澜)从史书上知道,黄巢起义之时,实际上已有五十多岁,所以这年轻人绝对不会是黄巢本人,那么,这人是谁呢?
正想着,就听朱温的声音介绍说:
“王大掌柜,哦不对,该叫您武卫将军,这位便是我们的二当家,也是我们黄大当家的子侄,黄邺大将军。”
就听王馀庆不解的“哦”了一声纳闷道:
“你们盐帮的人何时被当今皇上册封官爵的?”
听他这一问,朱温当即便语塞住了,吱唔着好像很是难堪的样子。
刘驰驰在屋内听得想笑,这黄巢自封为冲天大将军,他的子侄当然也是各种大将军随意乱封了。
他正想着,却发觉黑暗里简彤温香的身子忽的又靠了过来,那吐露着芬芳的嘴唇就在他耳边问道:
“你在想什么?”
刘驰驰的头皮又开始发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