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和庆冬在一起的,你想让我身败名裂,这些我都知道。”陈星火双手扣在桌面。“我只是不在乎。”
他觉得无所谓,这两人怎么相爱怎么折腾都没关系,只是他懒得跟他们折腾了。
没意思。
做什么都没意思。
顾封还想狡辩,陈星火却打断了他:“照片是庆冬找人拍的,也是从庆冬手里流出去的。虽然这一切都是他经的手,但却是你的主意。你把自己摘的挺干净,只不过你没想到我竟然承认了。”
其实这都是水到渠成的事。生前他已经心灰意冷,又遇到被下药的事,根本没了意志,才落得个那样的下场。然而同性之间的恋情一直受到歧视已经成为了全银河都关心的问题,比起逃避与否认,勇敢镇定的承认才是上上策。所以,一开始陈星火就知道,摆正一个态度,认定自己没有错,比说一大堆花言巧语有用得多。
真心还是假意,人们一眼就能看穿。
不过他想,这些话跟顾封说是没有用的,这个眼睛里只看得到权势的男人,比他这只厉鬼都要残酷。
“前辈这么说,有证据吗?”顾封问,他的眼神逐渐变冷,看得出来已经在心里防备起陈星火。
陈星火有些头疼,庆冬也好,顾封也好,都是说不通的人,“我没有证据,但是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找。”
这话无异于是在宣战了,顾封冷笑,昂起下巴,他和陈星火差不多高,但他的长相更有侵略性一些,此刻这个表情,充满了鄙夷与不屑,可陈星火却松了口气。他宁愿面对这样的顾封,也不想看到说话都用“您”的那个。“听前辈这语气,是死活要把我跟庆冬绑在一起了?”
没有证据,便无所顾忌。
“……你们两个之间怎么样,我并不关心,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陈星火问。“你觉得我挡了你的路,大可以光明正大的与我竞争,利用庆冬算什么?”
“哦?听前辈这话,心里还喜欢着庆冬咯?”否则为什么这么关心对方?
陈星火这回连看他都懒,把公文包打开整理文件,漫不经心地说:“只是看不惯你用这种方式跟我竞争。”仅此而已。
“只要能赢,管他是用什么手段。”成王败寇,多么简单的道理。
陈星火跟顾封的成长环境不一样,当然他也没兴趣去理解顾封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人,但同样的成长环境,有人成为罪犯,有人却成为了警察。也许人类没有办法去左右出身,但成为什么样的人,选择权始终掌握在自己手里。
“就算庆冬知道也没关系吗?”陈星火定定地看着顾封,似乎能看穿他言语中的空虚。“我以为你把他从我身边抢走是因为你爱他。”
顾封当然爱庆冬。可是这个时候他又怎么会承认?于是他冷笑一声:“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被玩过的男人我可没什么兴趣,我只是享受把他抢走的乐趣罢了,等到我觉得腻味了,自然会甩了他,不牢你操心。”
陈星火挑眉:“是吗,这么说的话,你并不喜欢他?”
“当然。”顾封笑得很狂傲。“你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在我看来,一文不值。你现在所拥有的,也终将荡然无存。”
可让顾封奇怪的是,陈星火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对他露出了笑容。这个笑有点诡异,顾封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就看见陈星火把手机拿了出来,顺便对他摇了两下,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很明显,他不像是看起来那么好脾气。
臭虫总是在身边晃悠,不如干脆利落直接踩死来得快活。
没等顾封反应过来,陈星火便挂掉了电话。刚才他其实瞧见顾封朝自己追来了,趁着这个功夫打了个电话给庆冬,对方接得很快。
“现在你最大的烦恼应该不是挡路的我,而是充满怒火的庆家人了。”陈星火对此表示惋惜,可谁叫顾封自己嘴欠呢?
庆冬是什么性格,被惯上天的小霸王,从来只有他欺负人,哪有人能骗他?除非他爱顾封爱到连自尊都没了——不过这个可能性应该不大,否则庆冬也不会还来找他。
而对待这样性格的人,再多的解释都是没有用的,因为他看到的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色彩鲜明,没有混乱的可能。
顾封愤怒地瞪着陈星火,万万没想到对方也会做这种“阴险”的事,可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取得庆冬的谅解和信任,他握紧了拳头,撂下一句走着瞧,便急匆匆转身离开。
陈星火低头一笑,翻开文件,一派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