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头顶的人已经离开了去,他以为他会死得很难看,却不知两个人离去的时候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同样不解的,还有蛟河。
顾琏城返身往回走了,他紧随其后:“殿下,怎么这就放过他了?”
男人唇角微勾:“他还不配叫我出手,看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衣衫不整,一看就没干什么好事。厢房老五的郎君叫小样的,能叫沈未央夸赞不已的男人,手段还能差了去?咱们看看就可以了。”
说实话,他并未放在心上。
因为他发现沈未央这个人,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样,她既明辨是非,又不轻易同情弱者。是是非非在她眼里,都似乎是无关紧要的……
沈未央和吴样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到酉时了,这个时间早在外面吃过饭了,她受了女皇的旨意,明着是受到重用,实则困难重重,先不说她现在根本就忙不过来,顾及不到顾琏城的那些商铺,银号即将竣工,她也不傻,能猜到女皇陛下的目标就是汇通天下。
等真到了那一天,恐怕就会立即踢她出局。
真是麻烦,但是她还不能这个时候松手,估计有很多人都在观望,在这个时候就应该证明自己的能力,之后才交还给顾琏城。
后院静悄悄的,本来是要分道扬镳的。
可吴样却说叫她过去劝劝老五,这就只好跟了他去,厢房灯火通明,何秀英正在桌边写字,地上扔着纸团无数,一看就是心情很差的模样。
未央走在后面,听见姐姐先开口说了句:“怎么才回来?”
吴样自然说道:“这个你就要问你的宝贝妹妹了,以后你叫她少给我点事做,自然就能早早回来。”
说着一回身坐了桌子旁边,地上都是纸团,未央上前:“姐姐这是干什么呢?怎不见小五来伺候着?”
何秀英只是微微皱眉:“今日心烦,不想有人在眼前,叫我撵走了去。”
吴样正自己倒着水,闻言看了眼未央。
未央嘿嘿笑着:“姐姐整日在家也是闲着,不如去我钱庄做事,眼下就缺一些能文能算的人,别的我也不大能信得着,怎样?”
何老五抬眸,神色疲惫:“什么怎么样?”
原来她并未听进去,吴样低头,从妻子身上传来的淡淡酒香味道,更令他不悦:“你喝酒了?”
未央也察觉出她的心不在焉来,只能相劝:“我看姐姐还是先歇着吧,等你酒醒了再来找我。”
何秀英其实酒醒大半了,她心烦,在外面转了一圈,又遭人奚落,吴样才到燕京却是不知道,那些个吟诗作画的所谓大家小姐,其实不过是油头粉面的风流儿,每日和她们厮混在一起,惹得吴样生气。
她也气,别人家的夫郎都是小郎君,就像小五那样娇羞的,偏偏她家里的那样强悍。
相处了两日,吴样就寻了当街上去,还当着她们的面非给她叫走,当然当时她也没意识到为何自己也是一叫就和他走了。
可是后来一想,是越想越气。
和那些人约在湖边作画本来也是个雅事,可半路就有小公子们拿来了酒菜,那些男男女女就席地而坐,吃起酒菜来。
因为沈未央的关系,她也颇受人关注。
越想小样越是生气,也就多喝了点酒,后来有的成双成对的就走了,她只觉无趣早早就回了家里歇着,因为醉酒的关系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天黑以后,男人在她身边抱着她,动作温柔。
她以为是小样,又是抱怨又是娇嗔地就说了几句,结果刚在他身上摸了两把,凑近了些,立即察觉出气息不对了。
何秀英一声惊叫,立即将人踹下了床。
这才是发现人是小五,怎不心惊?
不过这件事万万不能叫吴样知道,不然按照他多疑的性格,指不定怀疑她什么去……
此时见妹妹也来劝她,去钱庄做事,实在心烦得厉害。
正是别过脸去,心烦意乱,吴样却是倾身上前,一手点在了她的脸边,沈未央也是神色大变,就在女人的颈边,有个不轻不重的红痕。
吴样目光灼灼,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何秀英,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女人也惊:“我解释什么?”
话音刚落,突然意识到什么跑到了镜子前面仔细查看,脸色也不好了,想到小五是未央送过来的,怕吴样迁怒于自己妹妹,赶忙给未央推了出去:“我们两口子有话说,你先回去吧。”
未央只当她是要好生哄着,也就顺势退了出来。
夜色如水,屋内是大战一触即发,屋外是晚风习习,惬意得很。
她走下石阶,想到顾琏城在自己屋里等着自己,略感欢喜,或许,这就是牵绊吧。
想起他就想笑,是喜欢还是欢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