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离远尘来的正是时候,豆儿开门时南栀一曲刚落,宋文泰也只喝了几杯,看着并没有什么醉意。
南栀起身对着离远尘福了福身子便带着豆儿退了出去。
苏扶风看着南栀出门有些不舍,问道:“这美人儿怎么走了?不留下她再抚琴一曲?”
“你若想听便追着出去好了,也免得在这里碍眼。”
苏扶风眯眼看他,随后走到宋文泰的对面坐下,对他说道:“扫了兄台的雅兴,不知能否讨一杯酒喝?”
宋文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刚坐下的离远尘,不解地问道:“两位这是何意?扫人听曲的雅兴可不好。看方才南栀姑娘的态度,想必两位是来找宋某的。不知两位公子找宋某何事?”
苏扶风拿过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舔了舔嘴唇说道:“我只是个打下手的,问他咯!”
宋文泰看向离远尘,觉得此人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来,问道:“这位公子看着有些眼熟,不知是在哪里见过?”
“在下离远尘,打扰宋公子了!离某与宋公子确实有过两面之缘,所以公子看着有些面熟。”离远尘挡过苏扶风递过来的酒杯说道。
“离远尘?”宋文泰想了想:“莫非就是治愈了晨阳公主顽疾的离远尘离先生?”
“正是。”
“哦,我想起来了,听二弟说起过,两日前我还去找先生看过病。”说着宋文泰又给自己灌了杯酒:“不知先生找我何事?若是先生没什么要紧事的话还是不要打扰我听曲了,南栀姑娘可是很难约的。”
离远尘将桌上的酒壶移到了苏扶风的面前,说道:“宋公子还是少喝些酒为好。”
宋文泰望着手中空空的酒杯轻笑一声,懒洋洋地靠在一旁的靠枕上,说道:“先生这是何意?难不成是二弟让先生来劝我的不成?”
离远尘拿过豆儿送进来的清茶,倒了一杯给宋文泰,说道:“倒不是宋二公子让离某过来的,而是晨阳公主的吩咐。”
宋文泰懒懒的身子微微一怔,随后笑着说道:“这倒是稀奇了,公主殿下居然也关心起我的事了。”说完他抢过苏扶风手中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拿着酒杯在手中把玩着:“我知道你此番来意,只是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先生何不去打听打听我宋文泰如今的名声,那就是废人一个,整天流连烟花之地,嗜酒成性,谁还会期望这样一个人能有什么成就。先生还是请回吧,告诉公主殿下,宋某让她失望了。”
苏扶风手中的酒壶被抢走,只觉得无酒不是滋味,且两人的对话也甚是无聊,于是伸了个懒腰起身说道:“我还是去找南栀姑娘为我抚上一曲,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出了门。
离远尘嗅着手中清茶的清香,说道:“宋公子难道就想这样过一辈子了吗?如此你让曾经的好友如何含笑九泉?”
宋文泰拿着酒杯的手一怔,随后问道:“先生为何会知道。”
离远尘望着他,说道:“宋公子的这位好友,离某也认识。”
“嘭”的一声,宋文泰手中的酒杯已然掉落在了地上,他激动地说道:“你说什么?怎么可能?难道他……还活着?”
离远尘看着他,然后将杯中微凉的茶水饮尽后才说道:“他确实还活于人世,当年有人将他从大火中救了出来送到了地绝谷,而救活他性命的就是我的师父。”
宋文泰抓着他的衣领,双眼微红,情绪非常激动:“他现在在哪?为什么这么多年了都不回来?他如今过得可好?”
离远尘望着他,良久才答道:“当年的事他已放下,宋公子又何必纠结。”
“他在哪儿?”宋文泰冲着离远尘喊道。
离远尘抓上他紧抓着自己衣领的手,说道:“宋公子又何必执着于他,如今他已是个废人,就算回来了也不可能再如当年般意气风发了,还不如在他方自在地度过余生。”
宋文泰盯着他看了好久,才放开他的衣领,跌坐在垫上。
“他不愿看到宋公子如此模样,才让离某来劝说的。望宋公子也能放下过往,人这一生太短,其实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浪费的。如今储位之争愈演愈烈,公主殿下希望宋公子能重入仕途,助肃王殿下一臂之力。”
宋文泰并没有看他,颓然地说道:“他也是这么希望的吗?”
“他只是希望宋公子能放下过去重新生活,至于他是否希望你帮助肃王离某就不得而知了,一切全凭公子您自己的心意吧!离某言尽于此,还请宋公子好生思量。”
见宋文泰依旧坐着不语,离远尘继续说道:“宋公子也不要想着去找他,就算找到了他也不会见的。过往的一切就让它随时间而去吧!人活着总是要向前看的。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