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凝的卧房轻纱拂动,从窗子流淌进来的风将云色的幔帐吹得满屋。烛火微微,幽香暗然,软塌如云,酒色未尽。道不尽的旖旎春色,喻不清的暧.昧柔情。
房间的一隅,一个男人将一个少女锁在墙角。男人低头俯视着少女,少女凝视着男人。
少女化了很美的妆容,清纯间透着妖娆和妩媚,她穿着淡薄的轻纱,将她那玲珑婀娜的躯.体衬得无比诱人。
但她的表情却和她那勾魂摄魄的身体全然不搭,那种即将窒息的痛苦,让她满面涨红,暴出的眼泪晕染了眼边的胭脂,就像是一幅漾开的水墨画。
自她的脸向下看去,便可瞧见一只苍白清削的手,在紧紧扼住她的脖子。
再看那男人,清俊的面容与他的手一样苍白,英挺的眉眼,微挑的薄唇,像一枚世间难寻的美玉,透着难以触及的温冷。他眼底的嘲讽和不屑,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个全心取悦别人却被那人轻蔑地踩在脚下的小丑。
她拼劲的所有的力气,挤出一句话:“夜空,我今日盛装打扮,与你相约,你就这般对我么?”
夜空的眸光化作一道清冽的箭直射到她的心间:“你化了妆也没有她化成灰美。”
她笑了,回想在梅园时,他亲手摘花戴在她的发间,她扑到他怀里,他轻柔地抚摸她的秀发。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只不过是在利用她,为了从大将军府脱身的权宜之计吗?
“夜空,你对我从未动过情,是吗?”
“我今日之所以肯来,无非是想告诉你,你对我不必太过用心。你是对感情有憧憬的女孩,不该把婚姻牺牲在无谓的权斗中,但是——”夜空漠然的眸子掩不住摄心的冷:“你居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曾经那轻柔如水的女孩,消失在何处了?”
夜空的手因愤怒而更加用力,万俟凝双手把着他那只雪白的手:“你,你要杀死我吗?”
夜空见她痛苦的模样,稍微松了松手,她立即大口的呼吸,许久,她才喊着泪花,悲哀地说道:“你说我变了,我的确变了。变得情不自禁地想要见你,和你说话,想要和你在一起。你今天既然已经来了,我便不打算放你走了!”
夜空冷冷地笑了:“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我?”
万俟凝妖娆的美眸一抬,略过得意的笑:“就算得不到你也没有关系,只要外面的那个……”她下意识看了看大雨倾盆的窗外,“不再要你。”
夜空眼中怒火陡盛,用力地掐着她的脖子,但他骤然间感到体内的躁动逐渐加剧,如千虫白蚁般腐蚀他的心。喉咙的干渴和膨胀的欲望让他扼在万俟凝颈部的手力道又松了松。
万俟凝见状剪水双瞳似笑非笑,温柔的眼波中是数不尽的勾.引:“终于,要忍不住了吗?那你还不快放开我,把我抱到床上去……”
说着,她情不自禁地扭动着身躯,若隐若现的酥白双峰贴上夜空的胸口,盈盈一握的柔软腰身轻轻在夜空的小腹下摩擦。
接着,她又伸出染满红色豆蔻的纤纤玉手蜻蜓点水般抚摸着他握在她脖子上的手,那手的力道已经形同虚设,她轻易地就将那只雪白的手拿了下来。
她凝注着夜空深不见底的眼眸,似要在里面寻找什么,但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她故作镇静地露出妩媚的神色,在夜空的耳边轻轻吐息:“我看到了,你眼中的欲.火。”
其实她在夜空的眸中没有寻到任何思绪,却深刻地感到了整个房间都笼罩着令人窒息的杀气。
她被沉重的气氛压迫得脸色苍白,不由得朝墙角又挪动了几分。夜空凝视她的眼瞳冷得让她颤抖。什么叫存在感不同,现在她终于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