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成散射状的黑纹,如今已经连成一片,万俟凝的胸口就好像被谁泼了一碗墨汁,黑漆漆的不似人的皮肤。
“可你知不知道,逆卷修这样对你是为什么?”
霁初一边说,一边封锁胸口以下的经脉,以免一会逼毒的时候毒素下移。
她接着说:“那是因为他生气,用你来泄愤。所以你好好想想,如果被捉的是我,他真的会像对你一样对我吗?”
说着,她以锐利的视线射向万俟凝的眼睛,四目相接,万俟凝的瞳仁跟着一抖,随之暗淡下来。是啊,霁初是逆卷修亲手造化的魔尊,在魔界享有与他平起平坐的地位,他怎么可能如此伤害摧残她?
霁初恨其不争地对她白了一眼,继续封锁她腰部以下的经脉。
“你之所以弄成现在这个鬼样子,都是你自找的!被人一次又一次的利用,还在为别人卖命!”
万俟凝深锁眉宇,眼里逐渐晶莹,煞白的嘴唇死死抿着,颌骨也被自己的牙关咬得突起。
“那晚,我睡得异常深沉,定是有人故意为之。”霁初接着道,“饭菜是我亲自准备,不可能是食物的问题,那么我就是中了术。试问这世间能置我于昏睡的术法,绝不是幻术,除了医系术法,不疑有他。”
“楚…白……咲……”万俟凝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恨意从她眼中迸出。
“你可算明白谁是敌,谁是友了。”霁初冷哼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谁?”
“不就是枫斗的小妹?”
“你啊……哎……”霁初叹息道,“她本是蓝宇尊的未婚妻,因为我的存在,她无法成为天圻帝后,所以她做的一切事,都不是为了帮你,而是为了杀掉我!你只不过是她利用的一枚棋子罢了。”
万俟凝惊得说不出话来,双目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霁初又道:“那晚她施术让我昏睡,那么巧逆卷修来抢人?这根本就是他们串通好的!你说,你为什么要掺和进来?”
“我……我……”万俟凝声若游丝,话音毫无底气,“我那晚,只是看到枫斗半夜进了你的房间,以为你们……”她羞于启齿后面的话,只好越了过去,继续说道,“我想这是离间你和夜空的好机会,就用那瓶魅香引夜空去了,想让他捉奸在床。”
“你真是傻得可以了三姐。”霁初道,“那晚这么多人用餐,只有枫斗一人喝醉,难不成这号称妖王齐名,辰爵都要敬畏三分的火狐妖王是酗酒成性的酒鬼?”
万俟凝又不说话了,她知道霁初说得有理,枫斗第二天要复命回程,当天晚上喝醉确实荒唐。
“他一定是知道什么阴谋而不放心,又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才借故留下,防止事情演变得不可控、无法挽回。”霁初喃喃道,“他一定是知道了楚白咲和逆卷修的阴谋……无法改变楚白咲的注意,又不想楚白咲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才打算自己来解决。”
万俟凝听着霁初句句扎心的话,回想着当晚发生的一幕一幕,悲伤的泪珠由眼角滑下。
她觉得自己好傻,好蠢,她明明看到饭桌上的每个人都醉醺醺的不省人事,还暗自庆幸只有自己头脑清明。
可到头来,糊涂的……只有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