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下来,也觉精疲力竭。又是自己立下的规矩,来人送进的物什除了一些特产之外一律不收,自然毫无接济的可能。却是细细想来,全然想不出个合适的法子。身上没钱,总也不能合着再向李璟来讨,亦或者再向着白轻语小殿下来借。毕竟自己与白轻语御赐的婚礼怕是将近,不论你喜不喜欢,此事怕也多半会是一纸诏书的形式发了出来,躲是躲不过的,却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让自己显得太过寒酸,来做个寒门汉王。
虽不至于说自己与着白轻语之间毕竟隔了一层,但现在已然知道了她即是当朝天子的干妹妹,心里的想法自然变化,不似过去那大开大合,想说什么随意来说。再说,向着娘家人来借钱成亲,这得是多大心的人能干出来的事。
再者,白轻语近日来身边闲杂众多,除了前两天来林府上看望过言玉两次外,大多数时间都是走东串西,围着昔日的老文武们打转转去,如何得机会开得了这样口。
却也不曾想,轻语率着三万新军抵京,第一站就带着部队杀进了禁城之内,也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现在宫里的大势已定,言玉首功一件,白轻语进京勤王也是首功不小。
东府政事堂本是合着陛下的心思也要授予她个什么像样的爵位,但又思虑着她要与言玉大婚,妻以夫贵,如此安排自然不合礼数,也就将小熙和轻语的名头都按了下来。
现在的言玉虽贵为汉王,倒也毫无些许排场可言。除了将林家内外加强了戒备,换上新军中几十号得力的干将之外,却也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更为明显的变化。
依旧是着身会色的袍衫,来人待客常似以往,反而倒更觉得比以前客气了许多。
婕心的身子日渐恢复,又渐渐地耍起了古灵精怪的头脑,昨日想要出门游耍被言玉拒了之后,今日天还未亮,就不见了人影,问过了前门的守卫才得知是晨起时小飞领着出门去的,虽不怕二人再惹出什么出格的祸事,倒是现在大病初愈,身子依旧虚弱,倒让言玉一晨便生出了几分顾虑。
白轻语入城的次日,便将这三万新军交与了江寒管束。却是旧将见着昔日的旧主如何不生出许多酒意,连喝了两日后,江寒将着三万新军都按着言玉意思在江宁城南五十里处的寥家寨处安营。一来江宁城内的十六卫,现在灭了千牛卫,还有十五卫,各处地方满满当当,根本腾挪不出容纳三万人的所在。西南地方本就缺乏军队的护卫,暂且放在那里也不会与其他部队发生摩擦。再者此处地处江宁西南,距离五十里不远不近,料想那朝堂上的老皇帝自也不会多想什么,不属自己的封地,是个哪里都不沾的地方,自然稳妥。
江寒别了言玉自率着人马去了寥家寨,日逐也与江宁城内用那斥候的快马联络,朝令夕至,也并不耽误什么紧要事体。
却是现在声名在外,手中又握着三万人马,朝中也自很快便有了非议。陈公昨日遣人送来密信,要言玉主动上表请婚,因为一旦婚成,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皇帝的干妹夫,旁人还有何话可说,自也换来了一时安稳,先稳下落脚之处再说。
却是旁人与着言玉细算一账,仅是成婚大宴之外的细碎开支,与这皇城内外文武百官和宫里宫外下人们的赏钱少说也在万金上下,现如今一来要筹钱,二来成婚之后这三万人马何去何从也成了一桩闹心事,少不得费些脑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