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矛盾似乎早就爆发了。
……
一艘艘中型、大型海舟离开澳门港口,这些海舟都是无比结实,专门在海上航行的。
贾琮看到,船上的桐油、棉絮无比的锃亮,海里的空气,也和内地的河道不同,有股咸味,天海茫茫,风帆随着季风鼓动着,船上载满了丝绸、瓷器、铁器等物,这些东西在倭国很值钱。
把那一撮青丝收进袖中,贾琮稍微有点惆怅,他也不晓得自己是不是贱,这时候倒想何荆娘陪在身边,经历了风风雨雨,又有点怀念家里晴雯、香菱的红袖添香了。
继而,他的面色又像表情帝一样转变,显得沉重起来。
一开始朝中对他的弹劾,还在可承受范围之内,现在却是愈演愈烈,海贸一收到朝廷,沿海士绅的利益不就飞了大半?因此,不满的声音渐渐增大。
贾琮微微冷哼,他倒是不怕,私下搞海贸的只是一部分士绅,无论北方官员,还是南方官员,他都有人在,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
“我在两浙生活过,其实沿海走私,也是很多商人在带头,海贸不好管理,否则外国人也无法进来,再分点钱给士绅帮忙说话……现下官兵镇守,把以前面子似的的朝贡贸易变成正面贸易,虽然出海商人不可避免地遭受损失,会引发新的问题,但是,只要有利益在,倒不会有多大的麻烦。”胖子郑夜廖弱弱地开解道,其实心里高兴成什么样。
海贸啊,那可是高达百倍的利润,来来回回都赚钱!此时山海盟的商人,对贾琮已经完全死心塌地了,谁和贾琮过不去,就是和他们抢饭碗!
贾琮抚摸着鲁密铳,为自己的成果,也觉着有种成就感。就像抚摸妻子宝钗那丰腴曼妙的躯体一样,他迷恋地把玩着手中的新产品。
他不由想起马克思说的那啥:在资本世界,一旦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法律道德都会被践踏。西方殖民者的奴隶贸易是这样,走私海贸何尝不是这样?法律对走私极其严厉,可是商人仍然不怕死,就是利润太大了。
不过么,他现在以他们的一部分利润,换来合格证和保障,是可行的,当然,不用说,后面肯定会引发新问题,但是,先做了再说,有问题,再解决就是。
“山海盟消息灵通,可打入各地车马行、船帮,有什么情况,汇报就是。”贾琮点点头,转头抚慰几个将领,海贸的贸易证自然是批发给商人和民间的,但是,为了军饷,这些跟来的人也要有一笔,是打着与茜香国协商的名义去的:“吕将军,你看是你们广西狼兵的勇武厉害,还是这些火器厉害?”
吕亭婉一身苗族装扮,银器璀璨,亦是别有风情,不过却没有汉家闺阁的忸怩,敢正视他,有上位者之风,爽朗大方:“自然是火器厉害了,大人营造的火药,威力大了好几倍。我吕家世代为朝廷效忠,只需要大人一声令下,就能在茜香国赶走荷兰兵。”
“果然有大将之风,你们放心,请功奏折我递上去了。刘副总兵少说也是正总兵,至于吕指挥使,虽然是世袭,但是谁也不嫌爵禄少,光宗耀祖,朝廷是不会吝啬的。”贾琮正色道。
刘挺、吕亭婉目露感激,心道:“贾督师真是忠臣,大公无私,军饷从不拖欠。”
稳固了人心,贾琮出舱眺望,放松一下一直紧绷的神经,开火器、搞海贸、进茜香,又想开展工商,发展国家,手下与外国人都要细心处理,尤其必要带上一套面具去做事情,想想觉着有些累,寂寥空虚之中,也不禁学一些富商,拿起旱烟斗吸了几口,吸进一半,吐出一半,烟雾随海舟前进而飘散,竟觉得身体好受了不少。
回望左边一侧的船舷,竟见那个英格兰的小妮子,双手抱膝地坐在栏杆之内,碧眼悠悠,可能她也会有故国渺渺之情?独在异乡为异客。
“嗨!黛芙妮小姐!”贾琮唇红齿白,撩撩她的裙子,深吸一口烟,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吐出来:“东方国家比英格兰好多了,至少没有明目张胆的奴隶贸易,相信我,在我身下办事,不会亏待小姐的。”
“大人……”黛芙妮有些感动,金发随海风飘荡,一只修长而略微丰腴的腿伸出来,缓解因为长时间蹲坐的酸痛。
可放在贾琮眼里,这是赤果果的勾引他了,这种下三滥而又低俗的情景,他……是不会拒绝的。
“哎呀,小姐怕不是得了水土不服的病,瞧这里如此肿胀,放心,我回去给你揉揉,治一治。”贾琮正经地指指她胸前,不裹胸,实在是傲人得很呐!
这无耻的人……黛芙妮脸上发红,低着头不敢看他,旋即幽幽起立,泪光盈盈地离开了。
贾琮反而一脸赏心悦目,唉,旅行枯燥,也不知到了茜香国,那茜香国女王……是萝莉还是御姐呢?怕不是个老妖婆吧?
另一边,退出广东的“VOC”战舰,相安无事地行驶着,范戴克目光幽幽。
荷兰军官萨比分析道:“东方国家的火器厉害,根据我们亲眼所见,他们火药的精确,恐怕世界顶尖了。”
范戴克也不得不承认:“有些学者说,火药是东方国家最先发明的……不过……”
范戴克冷哼:“我们从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印度那么大,东南亚、南洋如此宽广,仍旧阻挡不了我们的脚步,萨比,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凡阳光所至,皆是领土!”
萨比也不禁振奋起来,他们是最不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