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宫寝殿帐内,如萍小心翼翼的掀开纱帐,对着里面已经清醒的郑修仪道:“娘娘,皇上已经走了,去了长春宫。”
他走了——
还好他没发现什么,没疑心什么。
长春宫,他就那么记挂那个贱人吗?
要知道,她此次见红可是全都是拜德妃所赐!德妃竟然用那么阴狠寒毒的堕胎药来暗害她,如果她真的有身孕的话,恐怕早就九死一生了!
而且她早先安排好的陈太医竟在今天病倒,想必这一切都是德妃安排的吧?
德妃,她究竟都知道了什么?
但是眼下,她却比九死一生的情况好不了多少。那药将她体内的精血全部打下,将她的根基彻底折损,以后她恐怕都再难生育了……
德妃贱人,我与你誓不两立,就算是到了阴曹地府我也不会放过你——
长春宫里,云霆掠过一众太监宫女,行至德妃的床榻前。暮雪紧随其后。
德妃强撑着想要起身,却被云霆制止。
“臣妾叩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她的声音透着虚弱,脸色苍白,眼底青黑。
暮雪行礼:“给德妃娘娘请安。”
“姚昭仪无需多礼。”德妃勉力道,但是语气却比以前生疏了许多。
云霆在她的床榻边坐下,关切问道:“怎么好好的会吐血呢?太医怎么说?”
如意在一旁道:“回禀陛下,太医说娘娘是肝气不舒,肝血淤滞……还有就是……”
“如意,去给陛下泡茶。前日忠王妃查人送来的金骏眉十分不错,让陛下品鉴品鉴。”躺在榻上的德妃打断了如意的话,挥了挥手,如意便退下去了。
云霆又和德妃寒暄了半日,他叮嘱她要按时吃药,遵医嘱,同时要舒心解郁。
“无论如何,朕都希望你能平安……”这句话是出自他的真心。
德妃似乎能够感觉到他此刻的真挚,不由得眼眶一酸:“臣妾……谢陛下关心。”
“你好生休养,朕改日再来看你。”
云霆带着暮雪离开,回到了兴庆宫。
更衣沐浴之后,暮雪站在他的身后,用棉帕子帮他擦干湿漉漉的头发。
“雪儿,依你看来,这次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暮雪道:“我刚刚已经细细的询问过絮儿和常青了,对于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是这样猜测的。郑修仪床上那只剥了皮的死猫是德妃所为,德妃应该是希望借此让郑修仪受到惊吓,如果惊吓过度以致滑胎那是最好的结果。但是德妃没能如愿,郑修仪平安无事。郑修仪对这些事情肯定也是心知肚明,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她肯定是做了什么手脚才会让德妃病倒,口吐鲜血。”
云霆纤长的手指敲击在案几上,叩……叩……叩……
“陛下在想什么?”
“在想郑修仪。试问一个孕妇,都已经见红了,怎么会没有滑胎的脉象呢?郑修仪这一胎怀的可真是够坚固的!”说完,他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
暮雪心下明了,他刚刚想的恐怕不是这个,应该是和德妃有关的事。但是既然他不想明说,她自然也不会点破。
“其实这并不难理解。据我所知,有一种药物可以令女子的显出滑脉,并且月事停止,所有症状都和害喜的人一样。想来郑修仪应该就是服用了这种药物,但是德妃却对她下了猛药,之所以会见红,应该是那药力太强,将郑修仪自身的精血打下来了。郑修仪以后恐怕难再生育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见红了,却不见滑胎迹象的原因。”
云霆:“丝丝入扣,合情合理,雪儿你好缜密的心思。”
“陛下谬赞了,这只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事实如何,还要详细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