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福薄。想必是前生造下的孽债,要今生来还。”
云霆:“不要竟说这些胡话。你的病在于心结难解,朕知道你是无法释怀皇儿早夭一事,但是人活着,总要往前看,哪有揪着往日伤痛不放的道理?你又何苦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德妃苍白一笑:“其实臣妾本就深处绝境,哪里还用再往绝路上逼呢?”
“你呀……”云霆叹息了一声。
德妃忽而握住的云霆的手:“陛下,臣妾有一事要奏明陛下……咳咳,还请姚昭仪先回避。”
云霆和暮雪对望了一眼,暮雪已经知道了德妃要说些什么,于是行了一礼道:“那臣妾在外面恭候陛下。”而后,徐步退下。
暮雪坐在外殿等着,有小宫女给她端上茶。她细细的品着,德妃无非是要把郑修仪假孕的证据呈给云霆吧。她担心自己命不久矣,却绝对不会就此放过郑修仪。
片刻之后,殿内忽然传来了一声尖叫——
“不会的!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
暮雪不顾宫女们的阻拦,快步走向内殿,眼前的一幕也令她吃惊不已!
德妃跌坐在地上,她的面前散落着几只人偶,一只锦盒斜倒在一旁。
暮雪走进,发现那人偶上扎着细密的针,而且在人偶的背面分别写着几行小字。
德妃的脸色凄然,绝望,不可置信!这锦盒里明明装的是郑修仪的罪证,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些人偶,为什么?
“郑修仪!是她害我!”德妃声嘶力竭的喊出来,脸色惨白,形如鬼魅。
云霆立在那里,目光清冷的凝视着德妃和那散落一地的人偶。
这些人偶上都写满了生辰八字,有他云霆,有暮雪,有郑修仪,还有淑妃……
厌胜之术!
此乃宫中大忌,犹记得太祖时期的一件由厌胜之术牵扯出的冤案,活活牵连的五百多人,全部都是斩立决。
而如今,厌胜之术竟然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该怎么办呢?
暮雪拿起地上的一个人偶,发现那背后的小字竟然全部都是德妃的笔迹。这个局布的细致啊,连笔迹都模仿的这么惟妙惟肖,简直是让德妃百口莫辩。
不过最大的漏洞就是,这些东西让德妃自己呈到了云霆面前,看似高明,实际上却是最大的败笔。如果真是德妃自己做的,那她又怎么会轻易的露于云霆面前呢?
德妃跪在云霆的面前,揪住他的衣袂,哭诉道:“陛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云霆的面色依旧清冷,让人辨不清喜怒。
良久,他终于淡淡的开口:“将德妃打入冷宫。”说完,转身离去,不顾德妃在他身后哭喊。
“陛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郑修仪,是她害我——她的身孕有假,是她陷害我——”
声嘶力竭的哭喊被遗弃在身后,也许在所有人眼里,此刻的云霆应该是震怒的,无情的。但是只有跟在她身旁的暮雪知道,此刻他的心情应该是悲凉无奈的吧,毕竟,他的脚步如此沉重,每一步,都重似千钧。
这一夜,云霆喝了许多酒,暮雪陪在他的身旁,看着他醉,看着他痛。
其实在他内心深处,还是不愿意德妃出事的。
“雪儿,你说朕是不是很无情?明知那是一个局,明知她的冤枉的,可是却不能替她澄清。反而还要将计就计,将她打入冷宫……雪儿,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