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房姑姑满心满眼里都是庆城公主,怎么可能会丢下庆城公主不管:“殿下不用管奴婢,奴婢就只是衣服上脏了一点。”
庆城公主仔仔细细地把莲房姑姑从头到脚都给看了好几遍,见果然不过是衣裙给弄脏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神情放松下来,顺从地坐在了炕沿上,笑道:“姑姑还是去换了衣裳再来,这药味冲得很,我闻着不舒服。”
莲房姑姑自然不肯去,连玥便给莲房姑姑使了一个眼色,莲房姑姑迟疑了一下,这才去了。
庆诚公主还不忘嘱咐一句:“姑姑这身衣裳换下来就扔了吧。”又指了清明,“跟着姑姑去,把这身衣裳给烧了。”
顿了顿,又忽然改了口:“算了,清明留下来,看着小丫头们打扫屋子,小满,你去,将姑姑这身衣裳都给我烧了,你也不许碰,用帕子包着手,听到了没有?”
小满笑眯眯地答应了,追着莲房姑姑去了。
这里清明已经指挥着小丫头们将地面都给清洗干净了,白露也端来了热水,将庆城公主的伤口给清洗干净了。
伤口有些深,庆城公主皱着眉头,疼得厉害了,就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伤在脚上,也不好让黄和才进来,连玥就看了看庆城公主的伤口,见虽然伤得深,抹些金疮药也就是了,便让端午回去取了她的药箱子来,给庆城公主涂了药水,又仔细地包扎好了。
见庆城公主疼得满额头都是汗珠子,心里头又心疼起来,不禁虎着脸训斥庆城公主:“怎么做事情毛手毛脚的!不过是一碗药汁子,你若是不想喝不喝就是了。还光着脚就往地上跳,幸亏是碎瓷片,这要是插了一排尖刀,你难不成也往下跳?”
庆城公主疼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圈圈儿,崔元秀就忙打圆场:“表嫂,兰章疼得都要哭了。”
“活该!”连玥一点都不留情面地训斥庆城公主。
她其实也很奇怪的,怎么庆城公主的反应这么大,难不成这止咳散还别有洞天不成?
连玥便冲着春末使了个眼色。春末微微点了点头,趁着众人没注意她,偷偷地溜了出去。
一个小风波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过去了,众人一块儿用了午膳,庆城公主用得依然很少,不过喝了几口粥而已,抬头见连玥正瞪着她,忙又低了头扒拉了几口粥,正想要丢了碗筷,连玥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吓得庆城公主立马又逼着自己喝了几口粥。
这一顿午膳,庆城公主在连玥威逼利诱之下,足足地用了一小碗粥才作罢。
连玥满意地点了点头,怕庆诚公主积了食,还拉着崔元秀和连珏陪着庆城公主说了大半个时辰的话,瞧着庆诚公主的上下眼皮都开始打架了,才拉着崔元秀和连珏走了。
人一走,庆城公主就清醒了过来,问了清明一声,知道小满回来了,便把小满给叫了进来。
“姑姑的那身衣裳,你给烧了吗?”
小满脸上笑吟吟的:“殿下放心,奴婢用帕子包着手,将姑姑的那身衣裳都烧得干干净净的。”
庆城公主点点头,又吩咐小满:“你去喊了范非……不,你去告诉范非,就说是我吩咐的,让他将剩下的止咳散全部给我扔了。”
“全部扔了?”清明和小满异口同声,诧异地问道。
庆城公主十分坚定:“对,全扔了,这件事情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总之,就是不要让第五个人知道。”
清明犹豫地问道:“殿下,要是事后姑姑知道了可怎么办?”
“这止咳散都是莲房姑姑保管着,就是知道丢了,她能怀疑哪个?你们放心就是了,咱们只要装作一问三不知,姑姑也不能拿我们怎么办。”
小满和清明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疑。
“殿下,这止咳散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殿下会这么忌讳?”
庆城公主低了头,看了看自己被包扎得跟粽子一样的双脚,两个笑涡在颊边若隐若现:“你们不用知道这么多,只要知道,这止咳散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霜降那边也要瞒着,她可是莲房姑姑的心腹,她知道了,姑姑也就知道了。”
两个丫头点了点头,小满心思活络,忽然道:“殿下,若是想要瞒过莲房姑姑,这倒也容易。”
“你有什么好的法子,尽管说就是了。”
小满就笑道:“咱们去找了和那止咳散样子、色味相近的药粉来,替代了那止咳散,神不知鬼不觉地,莲房姑姑也察觉不出来。就算有一天,莲房姑姑觉出不对劲儿来,咱们大可以说,之所以不对劲,是因为过了这么长时间,这止咳散已经失去了效用。殿下,您看这个主意如何?”
庆城公主便笑得真诚了许多:“没想到你除了打听家长里短,这脑子也灵活得很,这件事情就这么办,你这就去告诉范非去。”而后又低了头,用近乎蚊呐的声音自言自语道,“我才不要继续受你的摆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