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玥点了点头,悬在心头的大石头依然放不下来。
另一头,欧阳铎进了围场,便见欧阳誉和欧阳诚他们都已经到了,看到欧阳铎姗姗来迟,欧阳誉便调笑道:“二哥,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欧阳铎含糊不清的应了声,适时摆出懦弱的模样,环顾了一下四周,害怕道:“这深山老林的地方,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动物。”
欧阳誉当即不客气的笑开了,身旁的欧阳诚更是眼底闪过了一丝寒光,面上不动声色。
欧阳钊微微一笑道:“想必二哥是在路上被耽搁了,来了便好。”
两人相视一笑,欧阳铄阴鸷的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诚和帝环视着几个儿子,忽然看清了一些以前从未看清的东西,他这几个儿子,除了铄儿看不透,欧阳铎和欧阳钊本性纯良,而欧阳誉和欧阳诚却是心怀鬼胎。
从前因为伤心过度,他忽略了欧阳铎良多,那时没有父皇也没有母后庇护的铎儿,若不是装傻充愣,恐怕早已存活不到今日。
越想诚和帝便越愧疚,便附和了欧阳钊的话道:“铎儿来了便好。”
说罢朝旁边一伸手,随行的太监便毕恭毕敬的将酒端到他手上。
诚和帝朝着欧阳铎等人举杯,众人喝酒壮行,或许是一杯酒下肚的缘故,欧阳誉脸色泛红,当即放下豪言壮志:“父皇,听说山林有熊出没,扰得这附近的猎户不得安宁,今天儿子就给您把熊带回来!”
诚和帝微微一笑,神色柔和:“好,朕等着。”
欧阳铎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在场众人的表情,他注意到在欧阳誉说到熊时,欧阳诚的神色微微变了变,似乎隐藏了什么。
欧阳铎眯了眯眼,目光中带着探究。一杯下肚,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引得欧阳钊关切的看向他,一边轻轻顺着他的背,问道:“二哥,你没事吧?”
欧阳铎摆了摆手,用袖口擦了擦嘴角,脸色也涨得通红,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没事,只是没想到这酒这么烈。”
“二哥可要注意着些。”欧阳誉神色全无关怀,只有幸灾乐祸,“这可是上好的烈酒。”
欧阳诚在一旁笑道:“六哥,何必担忧,太子可是好酒量。”
欧阳誉眼珠子一转,也顺着他的话说道:“说的是,太子不仅好酒量,既然身为太子,那能力自然也相当出众,想必会猎到不少好东西。”
欧阳铎一言不发,诚和帝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们暗中争锋,神情隐约有些不悦。
“好了。”诚和帝猛地将杯子放在了桌案上,沉声道,“既然是秋猎大会,那便用实力来证明自己,不必多话。”
欧阳誉和欧阳诚立刻闭了嘴,一行人骑着马进入了山林,分散开来,四处寻找猎物。
欧阳铎神色悠然,慢条斯理的走在山林小道间。
往常为了隐藏实力,他都只打一只兔子交差,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兔子一般喜欢走现成的道路,因而欧阳铎一边勒着缰绳,一边低头望着四周,眯着眼寻找兔子的踪迹。
就在这是,不远处隐隐传来一声咆哮,在山林间回荡,带着慑人的气势。
欧阳铎蹙眉,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半弯着腰拨开了面前的灌木丛。
只见一只眼睛通红的巨熊挥舞着双臂,嘴里不断发出咆哮,庞大的身躯看起来极有威慑力,令人极具压迫感。
欧阳铎神色凝重,缓缓后退,然而熊还是朝他望了过来。
与此同时,连玥正和庆城等人坐在炕上刺绣。
忽然连玥吃痛的嘶了一声,放下绣针看了看手指。
“长姐,伤到手了?”连钰神色关切的看了看,见连玥指腹冒了血出来,崔元秀也连忙拿出丝帕替她擦拭。
见几个人都围了过来,连玥笑了笑,道:“冒点血而已。”
庆城二话不说的就拿过了她手中的绣棚放到桌案上道:“我看嫂嫂你一直心不在焉的,还是别绣了,省的一会又伤到了手。”
连玥只好坐在一旁看着她们绣,崔元秀心思最为敏感,看了连玥一会,忽然道:“表嫂,你有什么心事么?”
“没有。”连玥微微笑了笑,眼底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她透过窗棂往外看了看,这会估计秋猎大会已经开始了,不知道欧阳铎怎么样,进行得是否顺利。
连玥抿紧了唇,心底的不安越发明显。
四目相对的一刻,欧阳铎反而冷静了下来,一步步往后退去,让熊知道他没有恶意,不会伤害它,他只是无意闯入了它的领地,马上就会离开。
然而这熊却不同寻常,见欧阳铎后退,它反而冲上前来,模样狰狞,挥舞着爪子就朝他扑来。
欧阳铎瞳孔骤缩,猛地压低了身子,绕到熊的背后,疾退了几步,毫不犹豫的就从身后的箭囊掏出了一支箭,拉开弓朝熊的后背射去。
箭直直射进了熊的后背,然而熊却没有倒下,反而发出了一声更巨大的咆哮,用笨重的身子缓缓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