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上基本没什么大碍,估计脑袋撞到石头上造成内出血,血块压迫了视神经。”涂老伯把了半天,说道。
“什么内出血,什么压迫视神经?你们怎么不用开灯就可以做事,不对,不对,现在是什么时候的十点钟?”一丝不安爬上心头,雅灵感觉到了不对劲。
一片安静,诚杰宇没有回答她。
“老伯,你说,我怎么了?”她及时拉住那只从脉上撤离的手。
“姑娘,你的眼睛可能暂时看不到了。”
什么?看不到了?“我瞎了吗?”她的心猛地沉入谷底。
“不能确定,必需到大医院去检查一下才可确定病情,我认识几个医生,过几天带你们去检查一下吧。”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雅灵陷入了失明的恐惧中,她好害怕,如果这一生,她都看不到光明了,那将是多么痛苦的事。更麻烦的是,她会连累诚杰宇的。
该怎么办?无尽的黑暗拢罩着她,她感觉到沉闷与无助。
诚杰宇细心地照顾着她,几乎做到了有求必应,完完全全地充当了她的眼睛。他为她描绘着农村美好的风光,绿油油的菜田,清澈见底的小溪,还有溪里游动的小鱼……
“现在的田野没有春天那么美,但四处开满了金黄金黄的野菊花,一大片一大片的,比城里花展上的花还要美。还有香气呢!蜜蜂在里面飞来飞去的采蜜,涂伯去收蜂蜜了,等下我们就有口福了。”
“杰宇哥,带我出去走走吧。”闷在家里好几天了,她好想出去透透气。
只是,她不知道,就算大白天,窗户的帘子都拉得紧紧的,诚杰宇也只有在晚上才敢出去。这几日,这周边活动着一群黑衣人,他断定,是为了寻找他们而来的。
据涂伯说,他们在四处打听一个女孩的消息,形容的体貌特征跟雅灵差不多。看来,那些杀手并未死心呀。
好在,涂伯家所处的位置相当偏僻,临山建在一个背阳处,座落在半山腰里,黑衣人没有发现,也就不曾来查找。
涂伯的家离他们那日跌下的山涯不远,站在门口可以对望到涯上从石缝里伸出来的翠绿的青草。涯底与他家所在的山围成一道,那下面是一条滚滚流逝的大河。河水湍急,冲走一两个人是极其容易的事。
幸好,那天他被挂在了树上,而雅灵掉在山腰一小块突起的平地上,这样才没被水冲走。
据涂伯说,他那日采药回来,看到山腰有异样,仔细辨认后才知道,是两个人被困在那里。他从山顶引了一条绳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们救下。
好在当时,他相当清醒,只是割伤了皮肉,两人合力,才将雅灵拉上山。
在和涂伯聊天中得知,来这里探险的人也偶有跌落山涯的,都是他救的,算起来,已经救了不少人了。
涂伯也知道那些黑衣人都是来找他们的,却闭口不问,也不向那些人道明他们的藏身处,真是个难得的好人哪。
“杰宇哥?”雅灵的声音惊醒了陷入沉思中的诚杰宇,他尴尬地呃了一声,才道:“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出外吹风,过些日子吧。”
“我的眼睛还能好吗?”她其实更关心的是这个,这几天,她无数次地问自己这个问题,未知的事情搅得她寝食难安。
才几天呀,她就瘦了一大圈,眼眶深深陷下,原本纤细的下巴更加尖了。
“能好的,一定能的,你相信我。”
握住她的手,诚杰宇希望能给她以力量。
“可这么几天了,我什么光感都没有,都天呆在黑夜里,我……”
她想告诉他,自己好害怕,可又怕诚杰宇担心,说到一半的话就这样吞了下去。
“没事的。”诚杰宇将她搂在怀中,把她的头固定在自己的胸口。“灵灵,不论你的眼能不能治好,不论以后我们的日子会有多么艰难,我都会和你在一起,不离不弃。”
在她的额头上深深印上一吻,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晶莹的泪滴擎在眼眶,雅灵坚强地不让它流出。
“该吃药了,我去端。”诚杰宇的脚步越走越远,背过身去,她擦拭着已经流下的泪水。
这里风平浪静的时候,冷宅里已经掀起轩然大波。冷莫言很快就发现了雅灵的失踪,并以更快的速度查到此事与冷母有关。他拦住了本想出去做SPA的冷母,丢过一张纸在她的面前。
“你这是干什么?”余红梅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她看着同样阴着脸的儿子,质问道。
冷莫言冷哼一声,像看待一个敌人样,看着这个将自己带来到这个世界来的女人。“干什么?这话应当我问你吧。”
抚抚刚刚梳好的发型,余红梅捡起地上的纸,那是一张矍雅灵自愿离婚的协议。“这,怎么会到你那里的?”她明明将它小心地锁在了自己房间的一个柜子里的。“你翻了我的房间!”
“这种事还需要我亲自动手吗?”
“我是你妈呀。”余红梅一想到别人进入了她的私人领域,就气上心头。
“是我妈,能做这种事吗?”冷莫言并不因为两人特殊的关系而打算让步,这个妈,太让他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