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虽然害怕,她还是忍不住关心后面的事。
“本以为白狼救不活了,也真是个奇迹,它竟然在威羽少的父亲,威严的救治下活了过来,只是,留下了残疾,根本无法适应森林的生活。言就把它留在了身边,好好地照顾着它。”
“二十多年了,白狼老了,却又恢复了嗜血的性格,只要闻到血腥味,它就会狼性大发。”
哦,明白了,那天她曾不小心摔伤了脚。
“白狼现在怎么样了?”她好想和冷莫言一起去陪陪它,那天冷莫言用枪击中了它,她看到枪洞里流出好多血,堵也堵不住,但愿能治好。
阴冷的天,丝丝寒风打在常青松的树尖上,摇曳着天然的冷气,微小的雨点打在身上,麻麻点点,传递着深冬的萧条。周边的常青松刚栽没有多久,一排排排到尽头,那里,有一座新起的坟墓。
高高立起的墓牌上孤独地刻着几个字,显示着死者的身份。面坟而坐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年轻人。在深冬的天气中,显得单薄而落漠。可以看到他好看的侧脸,只是,此时流泻的全是悲伤。
他静静地坐在那个地方,已经好几个小时。
雅灵站在百十步开外,同样静静地,看着他,也已经好几个小时。她穿着白色的皮草大衣,却仍被寒冷的风刮红了脸。她没有带雨具,细小的雨点不断累积,她的发上流落串串水珠。
那坟前坐着的是冷莫言,而坟里埋着的,则是白狼——他的救命恩人,胜过母亲的恩人!
她没有胆量走近,强烈的愧疚感阻止了她前行的脚步。如果那天,她不去那个地方,或者小心一点不摔跤,都不会引出白狼,那么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只是,这一切都变成了如果,那一枪打中了它身上最重要的大动脉,流血过多,回天乏术,白狼已经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永久地躺在了这片属于人的土地上。
那墓高大而豪华,足足七八米的直径围成一个巨大的足有人高的大墓,周边用最好的花纲石镶嵌。周围一圈都是新种的青松,围绕着整个墓地,足足占了一亩地。
这是这里最豪华的墓地,冷莫言花了数百万在这片高等墓区买下了这个位置最好的墓位,进行了最高档的装修,给了白狼人类最好的享受。只是,这都不足以弥补他亲手杀死恩人的愧疚。
冷莫言孤独的背景弥漫着无尽的哀伤,雅灵多想走上去,拥抱他,给他以安慰。可是,她不敢,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他。误会他,责骂他,把他的好意当成坏心,这一切足以让他恨自己一生,而,白狼的死更可以让她死上千百次。
远远的,似乎传来冷莫言的咳嗽声,他感冒了吗?穿得那样单薄,会不会得病?雅灵焦急地走前几步,再次停下。百步的距离不算远,可他们的心呢?是否只有这百步之遥?她不敢想,此刻,他最不想见的就是她吧。毕竟,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悲伤失落。
“身体才好点,又淋雨,小心着凉。”一把大伞遮住头顶,阻断了风雨。回头看去,柳嫂慈祥的面庞出现在眼前。
点点头,她的喉咙梗得慌,甚至连句“谢谢”都说不出来。
“去吧,把衣服送过去,安慰安慰他。”一件大衣递到她的手上,那是冷莫言的衣服。柳嫂用头指指冷莫言的方向。
迟疑地接过衣服,雅灵看到了柳嫂眼里的支持与鼓励。真的可以去吗?紧紧抱着衣服,那里有着来自冷莫言的特有的味道,她很喜欢这种味道,抱着那衣服,就如抱着他的身体。
“去呀。”柳嫂轻轻催促。
雅灵抱着衣服朝前走去。加油吧,矍雅灵,去跟他说声对不起,去把他抱在怀里尽情地安慰,去吧。
可当“白狼之墓”几个字印入眼帘时,她便如泄了气的皮球般,一步也走不动了。这几个字提醒着她自己的过错,她没有勇气再往前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