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莫言收回手去，对她投以淡淡的一笑。“没事，小伤。”

他说得那般轻巧，只是那天，她亲眼所见，一颗枚指弹穿透了他的手臂，那怎么能算是小伤？

经过刚刚的这么一用力，一挣扎，伤口破裂，血再度涌出。

“怎么会是小伤！”雅灵颤抖着声音握住他的手想要看伤口。“为了我，你都伤成这样，为什么还要让我继续连累你呀，你根本不应该上来救我！”

“真的没事。”冷莫言反倒劝起了雅灵，细心地为她抹去眼泪。“对不起，我说过不让你流泪的，可每次，你都会为我而伤心。”他的语气充满内疚，雅灵的心更加难过。

“自己都成这样了，还管我流不流眼泪的。”在他的擦拭下，旧的眼泪退去，新的眼泪却再次滚滚而出。“对不起。”

“别这样了，灵儿。”冷莫言温柔地道，“有你的陪伴，就是有刀山火海要面对，我也会感到很快乐。”

“嗯。”她孩子般点着头，听话地将头放在他的膝头。

“你的伤真的没事吗？刚刚流血了。”她还是担心他的伤口。

“真的没事。”冷莫言将手机关上，没让雅灵看到他变白的脸。“我很好，血已经止住了，不过是撕开了小小的伤口，不碍事的。”

他的话如同盅语，让她安静了下来。无尽的黑暗袭来，她看不到光明，看不到明天。

岁月，将止于年轻时代，她还有什么遗憾吗？握上冷莫言修长的手指，感受着传递过来的浅浅温暖。如果有遗憾，应该就是不该拉他来涉险吧。

“灵儿？”

冷莫言的声音在黑暗中轻轻响起。

“嗯？”她柔声应答。

“跟着我，你会觉得委屈吗？”

“不会。”她心口一致，想都不想，就回答。

“我带给你这么多的危险和磨难，换成别人，是根本承受不了的。”他内疚的语气表露无遗。

“我心中有爱，无论什么灾难都可以承受。言，只要和你在一起，哪怕就是现在死，我也都不怕。”

“傻瓜，不能随便说死的。”冷莫言的声音有些虚弱，气息不稳，不过，他仍然带着庞溺和淡笑和她说话。

“我就是想和你活在一起，死在一起。”雅灵倔强地道。

“嗯。”沉默好久，冷莫言才再度出声，“灵儿，睡一觉吧，我们必须补充体力，才有可能走出这山洞，相信我，我能带你走出去的。”

“嗯，好。”她听话地与他拥抱在一起，倦缩在洞的一角。“我想信你。”

她睡得好安静，那晚。连短暂的梦都没有，便看到了代表着白天到来的一丝微弱的光亮。

“言，你快看，前面有光亮！”她指着前面，摇动着冷莫言。只是，他的身体有些冷，摇了半天都没有出声。

“言？”雅灵试探着再叫，一股莫名的恐惧浮上心头。

“我……没事。”好半天，冷莫言才艰难地回答。他的声音给了她安全感，雅灵连忙将他扶起。“你怎么了？”

“没事，刚刚在想问题呢，抱歉，没有及时回答你。”

“在想什么？”她调皮地问。

“想以后生几个孩子，要几个女孩，几个儿子。”他的声音在她耳边拂动，传来痒痒的感觉。

“你坏，到现在还想这样的问题。”

“你说，想要几个孩子？”冷莫言突然像个孩子，拉着她一个劲地追问。

“十个啦！”她夸张地道。

“好！”

“你当我是猪呀。”雅灵不高兴地噘起嘴，忽然想到目前的处境，“还不知道能不能出去呢，要是真出去了，生十个又有何防。”

“你说的？”冷莫言确认。

“当然是我说的，还有第三个人吗？”

“好的，不准反悔哟。我们走吧！”冷莫言将她拉起，一起朝着光亮处走去。

“这里面有好多机关，你不怕吗？”雅灵还是有些担心。

“不怕，看到那个光亮了吗？这个洞只有在天刚亮的时候可以看见，因为这时的阳光是斜的，刚好可以穿透前面的石门，射进来。”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要拉她一起在这里面过夜。雅灵欣喜地跟在后面，步步接近着亮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