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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香站在房中,看着同样俊美的两名才子,要说内心没有波动,那是骗鬼的。
她很认真的道:“林大人,你务必要写好,主子说了是痛批,你可千万不能写的不痛不痒,让人看了毫无感觉,要不您就站在女人的角度去想,也许更能写的慷慨激昂。”
林无悠古怪的看她一眼,“我是男子,如何能站在女人的角度,再说了,娶妻纳妾是人之常情,我顶多陈述批判一下,要慷慨激昂,这可不成。”
“陈述?这怎么行,我看主子生气的劲头,肯定是又有人提出给王爷纳妾,你说主子能不生气吗?反正我是把话带给你了,到怎么写,你自己看着办,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句,要是让主子不满意,你就等着吧!”
林无悠感觉脑门很疼,开玩笑的道:“那要不你告诉我,是谁要给王爷纳妾,我写名痛批他,这样岂不是更好?”
秋香白他一眼,“废话,要是知道是谁,我还用得着在这里跟你废话吗?总之,你自己看着办,我得走了。”
秋香最后又看了眼方阅,才转身走了出去。
等到屋里只剩古靖跟林无悠二人时,方阅突然放下毛笔,理了理自己的袖子,再抬起头时,竟换了一副含差带臊的神情。
“林大人,奴家给你唱个小曲解闷可好?”
这一声娇滴滴的林大人,吓的林无悠手里的毛笔掉在桌上,弄坏了他刚写好一篇文章。
“古靖,你又犯病了?”林无悠额角疼的很。
古靖这个人,正常的时候,很正常。
可他有个极坏的毛病,时不时的就会把自己扮成青衣,那小媚眼一抛,小腰一扭,再摆个撩人的姿势,如果不是没有胸,又穿着男装,肯定要叫人误以为他的性别。
古靖的这个毛病,跟他成长环境有关,家里的几个姐姐都喜欢唱戏。
也经常请戏班子回家唱。
古靖从小在那种环境下长大,周围又没有兄弟,他跟着母亲姐姐在一起时间久了,能不染上脂粉气吗?
后来读书考试,摆脱了那个家,一个人出来游荡,这才好了很多。
古靖缓慢的站起身,抚着袖子,一扭一扭的朝林无悠走了过去,“林大哥,我不是犯病,我只是要以女子的角度告诉你,娶了妻,再去纳妾,对女子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
林无悠看着他走近,身子往后仰,企图躲避他的靠近,“能有什么伤害,家里人多,不是更热闹吗?再讲了,你就算再装,不也是男人嘛!”
他已经有了想逃走的冲动,尤其是当年看见古靖似有若无的勾魂眼神时,逃跑的想法更为强烈。
古靖清秀的脸上,忽然浮现一层红云,“哪有,人家只是外表像男人,其实心里还是想做女人的,无悠,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他说着,突然扑向林无悠,那速度跟力度,要不是林无悠闪的快,非得被他扑倒在地不可。
“你,你干什么,古靖,你清醒一点,要说话,站在那里说就可以了,别过来,”林无悠吓的魂都没了,他还是处男啊,总不能莫名其妙的被另一男人糟蹋了吧?
古靖见没扑到他,也不恼,依旧笑嘻嘻的站在那望着他,“我们聊聊嘛,你别怕,我现在清醒的很,我告诉你啊,做女子很可怜的,成亲以前,要听爹娘的,成了亲之后,又要听相公的,还要听公婆的,要是遇到个恶婆婆,小日子就更难挨,好不容易怀胎十月,鬼门关走了一趟,生下娃娃,要是个男娃,还好点,若是生了女娃,下场可就难堪了,相公失望,公婆不满,如果接连两胎都没生下女娃,婆家就得商量着纳妾,你说这是女人的错吗?”
古靖也是有感而发,他家中的几个姐姐的遭遇,让他看清了女的苦难。
虽然他们古家也算大户人家,可是对于嫁了人的女子来说,这些都没有多大的区别。
夫家该纳妾,还是会纳妾。
如果生不出男孩,一样不受待见。
古靖根本不用等林无悠的回答,自言自语的接了下去,“女人有什么错,我家有个堂姐,生孩子的时候难产,疼了三天三夜,最后孩子没生下来,自己也没撑过去,年纪轻轻的就埋了黄土,可怜哪!”
“而她的相公,听说刚刚娶了新媳妇,你说女人是不是很可怜?”
古靖说着还朝林无悠走了过去,眼睛眨啊眨的,抛着媚眼。
林无悠抖的厉害,其实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恶心的,而不是害怕。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不想听,古靖兄,你快点恢复正常,这个样子太恶心了,你再过来,我可能就要吐了,”林无悠觉得胃里翻滚的厉害。
古靖站在那,先是没什么表情,然后便开始捧腹大笑,直把林无悠笑的莫名其妙。
“你……你该不会当真了吧?林兄,你真是太好骗了!”
原来他是开玩笑的,林无悠心里松了口气。
他站的位置是背对着门的,而且是紧靠着门。
古靖就站在他对面,三步之外的地方。
就在林无悠一口气还没松完之时,外面传来沈月萝焦急的喊声。
“林无悠,你跑哪去了,我有事跟你说,”沈月萝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伸手就去推门。
她本身力气就很大,这一推,直接把林无悠推的向前扑去。
而他的面前正是古靖,谁也没防备,于是尴尬的一幕就这样出现了。
当沈月萝推开门时,就看见林无悠以绝对男人的姿势,压在古靖身上,双腿岔开,要是坐起来,刚好就压在古靖的重点部位。
更巧合的是,林无悠比古靖稍微高一些,这一扑两人的嘴巴,奇异的贴在一起。
沈月萝看着眼前的一幕,倒吸了口凉气,站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林无悠慌忙爬起来,一抹嘴巴,居然有血,再一看身后站着的沈月萝,脸红的能滴下血来,“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这是意外。”
他说是意外,可是从地上爬起来的古靖,又犯病了,娇羞一笑,十足的小媳妇模样,“嗯,是意外,不过我很高兴。”
这话差点让林无悠吐血,他回头怒瞪古靖,“你别胡说八道,我们俩都是男人,你高兴个屁!”
“我……我当然高兴了,一直都想这样呢,”古靖朝林无悠抛了个媚眼。
饶是林无悠洒脱如仙般的人物,也抵不住这般毁灭名声的话,他真想一掌拍死古靖。
沈月萝清了清嗓子,唤回神游的理智,颇为不赞同林无悠的做法,“你都亲了人家,怎能不负责,虽然感觉有点别扭,但是习惯就好了嘛,我还是可以接受的,绝对不会鄙视你们。”
林无悠欲哭无泪,“您就别说了成不成,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刚才我站在门后,你一推门……”
林无悠妄想解释,可惜没人理会他的解释。
沈月萝一个劲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也可以理解。
但是那双探究的水眸,却一直在他俩身上徘徊。
因为她实在是很好奇,这俩人谁上谁下呢?
难道真如刚才看见的,林无悠在上,古靖在下?
古靖似乎了解她的想法一样,指了指林无悠,再指指自己,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沈月萝长长的哦了一声,笑而不戳破,“原来如此,没事,待会你们可以继续,我就来告诉林大人一声,关于秋香跟你说的稿子,一定得写的让人看了深恶痛绝才行,不痛不痒的可不成,我遵循的理念是一夫一妻,一个男人只爱一个女人,只娶一个女人。”
“这怎么可能,男人一妻几妾有何不可,人之常情嘛,”林无悠顺口接了话,别说他迂腐,他只是说了众多男人的共性。
沈月萝凉凉的扫他一眼,“那是男人喜新厌旧的借口而已,你再啰嗦,不按我说的去做,信不信我让你悔不当初!”
跟林无悠这样的书生,真的是没法沟通。
他认定的事,无非就是老一辈传下来的旧观念。
轻易不可变,因为这是祖宗的规矩嘛!
林无悠见她眼神不对,吓的缩了下脖子,不敢再争辩。
古靖笑着走过去,揽住他的肩膀,对沈月萝道:“王妃请放心,这篇文稿由我来写,林兄的观念也由我来纠正。”
“谁要你纠正,别动手动脚,”林无悠愤愤的甩开他。
沈月萝明了的笑笑,“好啊,记得一定得给我往狠里写,至于林大人,我劝你们悠着点,听说……做多了,那里怪疼的。”
林无悠是个对情事一无所知的人,在沈月萝走后,他一脸无知的问古靖,“什么疼?”
古靖瞄了眼他的下面,笑的狡黠,“林兄若想知道,不如我们来试一试如何?”
林无悠发现他表情不对,警惕的推开他,“试你个头,一边去!”
面对无耻之人,脾气再好的人,难免也失控的时候,
古靖看他窘迫的样子,放声大笑。
沈月萝站在拐角处,听着屋里传来的笑声,狠狠抖了抖肩。
好腐的画面啊,她憋不住,能告诉谁呢?
今日天气晴朗,秋收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吃过早饭,沈月萝便带着府中的家丁,一行数十人,下去查看秋收的情况。
古代可没有收割机,割稻子全靠人力。
很累人,但是也没办法。
相比苛捐杂税,他们哪怕累一点,也不希望再增加税收。
田野间,全是忙碌的农民。
有的用牛车拉着收割好,捆扎整齐的稻杆,正要往家里运。
有的家里没有牛,用肩膀挑着。
还有的,因为安义带人发了打谷机,在田头间的空地上,将水稻挑过来,排着队放下打谷机中。
分离出来的稻子,再由竹制的谷桶,挑回家里的稻场晾晒。
一群小娃在田野间玩耍,嬉闹着跑来跑去。
收割干净的田地,可以将家里的牲口赶下去,让它们挑捡割漏的稻子,留下的粪便,还可以当做田间的肥料。
沈月萝今日仍旧穿着短衣,跟秋香两人跳下马车,让阿吉赶着马车在后面跟着,她们二人跟后面骑马的安义,一同走下田间。
几只调皮的鹅拦在路中央,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主子,我去把鹅赶开,”秋香也没多想,空着手就去哄鹅。
沈月萝悄无声息的退后好几步,看的安义一脸纳闷。
几只母鹅倒是知道怕,见有人过来了,扭着屁股,便往田间跑。
但是那几只公鹅,想必是打定主意在异性面前表现自己,伸长了脖子,嘎嗝叫着就要冲上来叨秋香。
几只公鹅同时发起攻击,吓的秋香尖叫连连,提起裙摆就往后跑。
附近几个放鹅的小娃,看见这一幕,大笑起来。
秋香气的脸都红了,指着他们,“笑什么笑,再笑打你们屁股!”
小娃们轰笑着跑开,有几个调皮的还回头冲她扮鬼脸。
能跑快的都跑了,只剩一个三四岁左右大小的男娃,因为腿太短,跑不快,急的要哭,“哥哥等等,哥哥,哥哥!”
已经跑开的一个少年,气急败坏的又跑回来,“真笨,长那么矮。”
骂归骂,可他还是蹲在弟弟跟前,好让他可以爬到自己背上。
小男娃看见哥哥回来了,高兴坏了,拍着小手费劲的爬到他的背上,奶声奶气的叫着,“哥哥快跑,快跑!”
少年背起弟弟,撒开腿追着前面的几个小娃而去。
一群小娃笑着,闹着,跑远了。
留下四散逃开的鹅,田野间的笑声,一直传到很远。
安义长长的舒了口气,似是十分感叹,“我小的时候,大哥也是这样背着我,在田野间奔跑,那个时候家里很穷,大哥个子很高,可是很瘦,但他背着我,跑的可快了。”
沈月萝迎着阳光,微微一笑,“儿时的时光,有甜有苦,有笑有哭,你瞧!”
正说着,前面那个背着弟弟跑的少年,一不小心,摔在田里。
兴许是顾及到弟弟,他摔的时候硬是撇开了田里的稻岔,自己重重的跌在田梗上。
弟弟从他背上爬下来,丁点大的小人,紧张的扯着哥哥的手,给他吹气,“哥哥,吹吹就不疼了。”
多么暖心的一句话,让少年眼眶里的水光,慢慢的退了下去。
他没好气的收回自己的手,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哥哥才不像你,动不动就哭,不就磨破点皮嘛,有啥大不了的,过来!”
他再次蹲下,想让弟弟爬上自己的背。
“哦,”三四岁的小娃,也不懂得拒绝,再次爬了上去。
少年大概伤了膝盖,在弟弟爬上来的时候,眉头皱了下,不过很快又像个没事人似的,跑着去追前面的人。
“驾驾!”弟弟趴在哥哥背上,扬起小手,喊着口号,脏兮兮的小脸笑开了花。
哥哥受了弟弟的鼓励,跑的更快了,像个野牛似的,冲劲又快又猛。
远处干活的大人们,慈爱的笑看着他们玩耍。
安义有感而发,“不错,童年的时光,有哭有笑,现在看着他们,心里很温暖。”
沈月萝也笑着道:“为了保护这一份温暖,咱们也要守住永安这个地方,所以啊,还是继续努力吧!”
安义深深吸了口气,重重的点头,“对,守住这里,让永安一直这么安宁下去。”
那些坐在官位上的人,根本不能理解守住一个安宁有多么重要,多么神圣。
只有亲眼看到,亲身经历,才能明白这其中真正的含义。
几人从田地间经过,又往前走了些距离,遇上留在这里帮助百姓收割水稻的一队士兵。
看见沈月萝等人到来,他们中有一部分人并不认识沈月萝,但他们认得安义,见到将军到来,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就要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