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冷着脸,不带表情,而另一个,则是黑着一张脸,神色不妥。
许久,雷霆忍无可忍,转头望向风赧,道:“你怎么能这么淡定?皇上可是把皇后带进去了,你就不担心?”
风赧沉默了半响,才慢悠悠地答道:“的确,是有点担心,属下担心皇上会将皇后娘娘给拆了……”
前面的话在雷霆耳里还算可以,倒是一整句落下之后,雷霆的脸色就又黑了许多。
“你就这么想?”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风赧挑眉,万年不变的冰山脸没有分毫变化,“你对皇后很有异议。”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雷霆一脸不爽,不置可否:“哼!难道你就没看出来……”
“我觉得皇后挺好的,不要告诉我你认为皇后接近皇上有目的,我看你是多心了。”不管雷霆怎么看,风赧就是把自己的看法说出来了。
他是真的不觉得皇后接近皇上心怀不轨,因为他没看到哪次是凰殇昔自己来找东陵梵湮,而每次,都是一副摆明不想见到东陵梵湮的模样。
再说,他看到过很凰殇昔对琐玥的重视,如果一个人是带着某种目的而来,根本不会在乎其他人的生死,可她却不是,他能看出,她绝对是真心的。
对了,不知那个叫琐玥的丫头怎么样了……
寝室内。
东陵梵湮一进门,便将凰殇昔扔到龙榻上,丝毫不怜香惜玉,“嘭!”的巨响,整间寝室都跟着抖了三抖!
“东陵梵湮,你带我来究竟要做什么?”
凰殇昔顾不得摔下来的疼痛,爬起来就要起身往外跑。
东陵梵湮淡瞥一眼,冷冷地扔下一句话:“朕劝你最好不要走出那道门,不然,可别怪朕……”
凰殇昔的脚步顿时僵住,骤然觉得背脊凉飕飕的,登时她也不敢再动,但也没有往回走的打算,就那样站在那里。
东陵梵湮没有理会她,而是坐上贵妃椅,指尖有节奏的敲打龙椅扶柄,又在算计……
许久,他启开薄唇,带着磁性的声音从唇齿之间溢出,“备水,朕要沐浴。”
最后一字落下,凰殇昔转过身,眉宇之间一片烦躁之意,目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
“皇上的衣服好像没脏,沐浴?”
东陵梵湮扬起脸,勾起唇瓣,似笑非笑地斜睨她,随后又懒洋洋地靠在贵妃椅上,声线慵懒,“嗯,碰你了。”
“……”凰殇昔眼角一抽,碰她了,所以觉得脏了,要沐浴洗干净?
她有这么脏么?目光回到自己身上,明明没有脏……
忽然有点理解他的洁癖程度有多高。
东陵梵湮睨着她的举动,唇角噙出一抹深意,懒散地阖眸,假寐。
“你带我回来要做什么?”凰殇昔没好气地扫视那边躺着的男人,眼神犀利。
按现在的情况看来,眼前这个冷血的男人不打算将她怎么样,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没动手,也不会让她安然无恙地站着而不是趴着了。
只不过她不懂,既然不是抓她来折磨她,那么这个男人到底打什么心思?
换作以前,这个这个男人直接让人将她暴打一顿,而非像现在这般什么也不做,就半躺着等待浴水到来。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想着只要离他更远就好,她不想靠他那么近……
东陵梵湮魅眸半眯,眸中流光溢彩闪过,转瞬即逝,视线若有似无地瞟到凰殇昔身上,最后,唇畔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声线听不出任何情绪动荡:“莫非皇后忘了?朕说过,今晚皇后会留宿龙銮殿。”
睨着凰殇昔慢慢警惕起来的模样,他冷嗤:“是皇后以为朕只是随口说说,亦或是以为朕言而无信?”
凰殇昔无言以复,淡漠似水的凤眸望着他,一句话也吐不出。
说什么?肯定他的说法?说一个皇帝言而无信?她可不想自己的命断送在这里。
既然如此,她也没什么好怕的,留宿而已,她又不是没有试过,如今再来一遍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东陵梵湮嫌弃她,碰她觉得脏,对于有着高度洁癖之下的人,她不会担心他会碰她,无碍,只要她明天能安好地走出去就可以。
看了看天色,瞧见天边渐渐泛白,唇角渗出一个弧度。
反正,距离的时间也不长了。
睨见凰殇昔微不可见的笑意,以及她望过去的视线,东陵梵湮的眸光瞬间暗沉,脸色不知为何突然慢慢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