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知道,他心中此时竟在轻颤……
凰殇昔不语,尽量逼回自己的泪,抿唇,看似是不想和他说话。
侍寝,耻辱、忿恚、愤懑、屈辱,一拥而上,堵在心间,难忍至极。
眼底深处染上了史无前例难以覆灭的恨意。
东陵梵湮扬起唇瓣,好看的剑眉此刻竟那般刺眼地往上扬,仿佛是很满意凰殇昔现在的样子。
他嘲笑道:“凰殇昔,你知道么?你现在这副模样,是朕无时无刻不想得到的,看见你在朕的身下不甘却无能为力,朕多少次都梦寐以求让你屈服,如今,你知道朕此刻是怎样的心情么?”
即使是在黑夜,即使寝室里的灯已经熄灭,但是他却仍然能看到她那一副恨不得杀了他,却束手无策的模样。
凰殇昔扯唇冷笑,身子没动,双眸在黑夜中如此明亮,璀璨星华,幽光暗涌,泛着浓浓的冷意。
“东陵梵湮,不要让我恨你。”声音无波动,平静得可以。
东陵梵湮不以为然,潋滟的薄唇一勾,压着她的动作不变,“朕一直以为你是在恨朕,原来,并不是……”
凰殇昔不置可否,缄默,不打算再说话。
东陵梵湮睨着半响,随后起身,离开床榻背对着她,声线一转方才的戏谑嘲讽,变为幽森暗冷,寒气逼人。
“朕想做的事已经完了,那你也该滚了,省得在这碍朕的眼。”
东陵梵湮离开她的身体,凰殇昔终于得以松一口气,心中也是莫名释怀了一般,她用被脱下的衣服裹起自己的身子。
一张容颜绷紧,冷冷道:“就算皇上不说,本宫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这儿只会让本宫觉得恶心!”
言毕,她撑着身体一步一步往外走,高傲地挺起后背,高贵的头颅,始终不往回转一下。
打开寝门,雷霆与风赧一致回头,在看到凰殇昔自己走出来,带着一身傲气的时候,都是不约而同地惊呆了。
她目不斜视,一步一坚决地走出寝室,直到走出龙銮殿。那刻,她都没有回过头,也没有再说一字。
东陵梵湮定定地凝视她离开的背影,面无表情,眸光寒冷,流光溢彩瞬间消逝,面容冷峻。
许久之后,他才收回视线,慵懒地靠回床榻,魅眸半眯,看不出他此刻的心绪。
“梵湮,口是心非可不好。”
忽然在寝室内传来了一道声音,但是寝室里却只有东陵梵湮一人,不禁让人怀疑是否是出现幻听了。
东陵梵湮懒懒地阖上眸子,将所有的心思杜绝表露,薄唇一勾,唇齿之间溢出几字。
“皇叔,不要揣测朕的心思。”
旋即话峰一转,对着门外轻声吩咐,“派个人跟她回去,朕可不想朕的玩物在半路死了……”
“属下领命!”
凰殇昔走出龙銮殿那一刻,心胸骤然感到舒畅多了,在东陵梵湮面前,她总有一种压抑的感觉,从而每次在他面前,即使自己小心翼翼,却终会惹起他的怒火。
她深呼一口气,眸子变如水般平静,再没有因方才的事情而起任何涟漪。
东陵梵湮,你很好,敢设计陷害我,让倾萧就那样离开……
你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顿住的脚步再而迈起,她去的方向并非是凤鸾宫,而是……
紫荆国驿馆!
她本想去看看倾萧,因为她总有种感觉,倾萧好像会出什么事,越走近驿馆,这种感知就越强烈。
但是,当她到达驿馆门口时,却被守门侍卫给挡住了,无论她说什么,他们就是不肯放行,无奈之下,她只好择日再来。
只是,她才转身迈出一步,那种心慌的感觉就更为浓郁,她抿唇,停下了脚步。
脸色微微严肃起来,像是做下了什么决定。
没有转身,直接问了一句,“你们去向紫荆太后通报一下,说本宫要见她。”
守门的侍卫恭敬地伏身,并没有显露惊讶或者其他多余的表情,只是千篇一律地将所有来驿馆的人都挡着,回话。
“娘娘请回,太后娘娘曾下令,无论谁都不见,别说是是龙鳞皇后,哪怕是龙鳞皇亲自来亦是如此,而且太子也是一样,请娘娘别让小的为难。”
东陵梵湮来都不行?紫荆太后早有预料?
这样的话,她就更加起疑了,遽然觉得这驿馆是非进不可了。
忽然,一道声音响起:“娘娘,请回凤鸾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