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宫婢从静善宫出来,朝东陵玖福身,道:“王爷,太妃娘娘让您过去一趟……”
“好,本王这就过去。”
东陵玖一瞬间收起笑容,眸光微烁,深深凝视了一会凰殇昔离去的方向,俊颜绷紧,转身,往回走。
静善宫太妃寝室内。
东陵玖正襟危坐,品着备好的茶水,高贵优雅之态尽显,那种来自战场的狠戾也被恰当收起,显现的是个尊贵王爷的举止吐谈。
而另一边,太妃半卧在床榻之上,脸色不似先前的红润,有少许苍白,闭上眼睛,睡得有些许沉,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寝室内静谧许久,太妃缓缓睁开眼,眸子渐渐清明起来,望向一旁儒雅地坐着的东陵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口吻尽量控制,语气压抑着心头的不悦,声线偏冷,“玖儿,来多久了?”
闻声,东陵玖放下手中的杯子,扬唇,唇边透出一个温暖的笑意,对上太妃隐含不满的视线,慢慢笑道:“才坐下。”
太妃这才收起神情,挂上浓浓的慈祥的笑,“既然来了,怎么不叫醒哀家?”
她说过,她休息的时候,不喜欢任何人坐在她身边,就连寝室和房门都不能进,甚至房门窗户她都关得紧紧的,哪怕是她的亲生儿子也不例外。
“儿臣看母妃睡得挺舒服,而且近日母妃为儿臣操心太多,身子也愈来愈差了,儿臣不忍心叫醒您。”
历尽沧桑的面容上,太妃风韵犹存,艳美之姿尚存,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暖声道,口吻带着不宜察觉的犀利。
“玖儿心疼哀家,但以后哀家在休息的时候,不要进哀家的寝室,你知道哀家不喜别人在哀家休息的时候打扰。”
“儿臣再无下次。”东陵玖站起,看不清他的表情,不卑不吭道。
见东陵玖没有异议,乖顺地由着她的意思,太妃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撇开这个话题,转移到她让他过来的目的。
“玖儿,晚宴那日,你的表现不错,尽量多与凰殇昔接触,只是,你那日做得太过明目张胆,哀家尚还可不在意,但是众目睽睽之下,悠悠之口难堵,你总该有点分寸,做得太过了,对谁都没好处。”
“是,儿臣下次定当注意。”东陵玖垂下头,太妃没能看到他的情绪,自然也就看不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
那张俊美妖冶的容颜,眉目冷峻,面色清冷,姣好的美眸微微眯起。
此刻的他,已然没了与凰殇昔在一起的随性邪肆,而是严肃沉稳,正如他在战场上的雷厉风行,阴狠残戾。
太妃尤自继续说道:“玖儿,要让一个人对你唯命是从,就必须让那人死心塌地地爱上你,现在你回朝,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再回边境,趁这段时间,你手头的任务就是让凰殇昔爱上你!如今东陵梵湮已经下手,估摸他是对凰殇昔的身份起疑了,你也不能落后。”
东陵玖眸光微烁,唇角勾起森冷的弧度,“母妃大可放心,对凰殇昔,儿臣有把握让她誓死为儿臣效命,她逃不出儿臣的五指山。”
“能这样那就最好,不过玖儿,母妃必须提醒你一件事,哀家是要凰殇昔对你马首是瞻,而非是让你沦陷,哪怕只是出现千分之一的可能,你都不要尝试,立马松手,不然后果,你承担不起,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要为了一时的妇人之见,而枉送我们的苦心,断送我们筹谋了近十载的计划!”
太妃看向东陵玖,目光锐利,像是一把锋锐未老的剑,冷声道:“玖儿,可听清楚了?”
“是,儿臣谨遵母妃教诲。”
太妃掀开了被子,正要起身,东陵玖眼疾手快,先一步止住她的动作,语气中难掩焦急之色,“母妃,你的身子?”
“无碍。”
太妃摆摆手,推开东陵玖,身形稳稳地站起,步伐稳定地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夜色朦胧,月色挥洒倾流而下,照在太妃身上,光辉四溢。
她沉声道:“静了这么久,后宫的掌佗人是时候换一换了,而那个人沉浸许久的人,依哀家看,也是时候找个该动手了,凰殇昔,她身上的光耀是遮不住的,终有一日会发光,只怕届时,便是她身处绝境之时了,逆流暗涌,只看她能否抵住了。”
两人,虽是母子,但是却心思各异……
“玖儿,凰殇昔现在还不能死,她对我们的重要,不用哀家说,你也是知道的,必要时和落儿一起,未到她价值榨尽那日,不可让她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