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咬着唇,吸着鼻子想憋回眼泪,“不……不是皇上的错……是凰殇昔……都是凰殇昔!本宫可是在后宫待了那么多年,皇上虽对本宫不过分亲热,但绝对不会对本宫动手的!如果没有凰殇昔,没有那贱人!皇上绝对不会这样对本宫!那贱人……怎么不去死?”
梅妃眼中闪过一抹无法忽视的恨意,逐渐在眼底生根,发芽,成长。
指甲刮着地面,最后收拢,几乎要陷入掌心,带着滔天的恨意。
“对!都是那个女人的错!”李将军安抚地接下梅妃的话,“如果不是她,你爹怎么会沦落到被收兵权回家闭门思过?如今又搅了梅梅的婚姻,那女人,会是我们李家共同的仇人!此女不死,我李家绝不罢休!”
梅妃扁着嘴在李将军怀里,梨花带雨,小女儿哭啼的娇态模样当真让人惋惜得很。
“爹……还是你最疼女儿……女儿在皇宫三番四次被她祈福,有一次她被女儿骑在身下用剑威胁着,她还敢挑衅女儿,说出那些污蔑女儿,有辱女儿名誉的话!”
听罢,李将军吹胡子瞪眼,粗犷的声音毫不留情地破骂。
“那女人那么狂妄?命握在别人手中还敢如斯嚣张跋扈,老夫就没见过这么猖狂的女人,这粗俗的女人如何配得起皇后的位置?也只有我们梅梅适合坐,梅梅,你当初就该一刀下去了结那女人!”
“若不是突然出现六王爷,那贱人早就死了!”梅妃擦着眼泪愤懑道,眼底的戾气愈来愈浓。
“那女人该死!”李将军口沫飞溅,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冷笑了起来。
“梅梅,你忘了?你让爹爹将她安排到西客房的原因了?”
李将军一提点,梅妃如梦初醒般恍然大悟起来,很奏效地让梅妃的眼泪都退了回去。
是啊,她怎么忘了,她早就对那贱人下手了!刚来神庙的时候,她还加重了份量。
只要毒发,那贱人就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半个时辰找不到解药,那贱人就会永远消失在这世上了!
“梅梅,放心,那女人爹爹也绝不会留着她!”李将军的嘴脸一时间变得险恶起来,整张脸都扭曲了!
“而且啊……我们梅梅赢过那么多人,踏着那么多尸体,爬上这么高的位置,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乳臭未干连毛都没长齐的丫头?她恐怕连人血都没见过,怎、么可能会是我们梅梅的对手?”
梅妃阴恻恻地笑了,方才还在哭,如今倒是笑了,这前后变化大得让人咋舌。
梅妃擦走停留在脸上的懦弱,扬着一抹诡异阴险的笑,“哼!那贱人,本宫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输在她手上!本宫要让她生不如死!本宫要让她知道她和本宫之间有多大的差距!让她清楚她不过是一个卑微下贱的罪囚之女,有什么资本和本宫斗!”
“对……我们梅梅不可能会输!”李将军也在一旁附议,一副令人厌恶唾弃的嘴脸。
梅妃从李将军怀中出来,由李将军扶着慢慢走到窗边,打开窗户,让风吹干脸上遗留的泪,嘴角是阴冷嗜血的笑。
她背对着李将军,冷声道:“爹爹,那毒什么时候发作最能致命?”
“只要集够七七四十九日,由药引引发那时,最为恶毒,也最为恐怖。”李将军平静地答,心中早已恨不得凰殇昔立马滚去死!
梅妃低头掐指算着,手上的动作一停,褪血的唇瓣勾得弧度越大了,眼中的闪过一抹阴鸷,戾气和杀意混杂在一起,变得滔天巨大。
那铺天盖地般的恨意似乎能将眼前的一切都变成灰烬。
凰殇昔,本宫会让你这贱人最引以为傲的那张脸,变得惨不忍睹!本宫要看着你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贱人!这就是触犯本宫的下场!
她一手捏过花瓶中带刺的花藤,血液由着她的手滑落,一滴一滴滴在地面,绽开迷人妖娆的雪花……
“四十九日……爹爹,最后那朵花,已经凋谢了吧?”
西客房内,茗碎正白着脸惊恐地盯着凰殇昔。
茗碎的突然松手,凰殇昔差点儿重新摔下去,幸亏她反应够快稳住了脚步。
她不豫蹙眉,抬眸凝向茗碎,茗碎下意识后退一步,脸色苍白,目露震恐。
“茗碎,怎么了?”凰殇昔玉眉凝紧,如古泉般清澈透亮的凤眸闪过异样,她抬步朝茗碎走去,才走了一步,茗碎骤然惊恐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见此只好顿住脚步,眼底的疑惑加重,语气不由得加重了,“茗碎,告诉本宫,怎么了?”
“主子……主子……”茗碎满脸苍白地站着,低下头,根本不看朝凰殇昔看过去,额头密密麻麻的细汗充分表明了她此时内心的恐惧。
“奴婢……奴婢……”她结巴这说着,根本没有勇气说下去,声音隐隐带着哭腔。
“说!”凰殇昔眼神冷凝,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