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说的什么话?您这是在说老臣对大秦有二心么?今日你若拿不出证据来,老臣绝不干休,想我王猛为大秦鞠躬精粹二十多年,今日竟受人如此言语,实在可恼。”王猛脸的气白了。
苻坚赶紧出来打圆场,道:“苻洛说话注意分寸,景略公为我大秦呕心沥血,你怎能如此说话。”
苻洛翘着鼻子不置可否,身边的慕容垂倒是开口道:“王大人劳苦功高,自然是我大秦之脊梁,但是苻公所言甚是在理,王大人一力反对,不知有何拿得出手的理由么?”
王猛看都不看慕容垂一眼拱手对苻坚道:“皇,前趟老臣跟您谈及库房官仓近乎虚空之事,虽经一年时光有所好转,但是尚不足以应对一张大的战争,老臣之所以不同意攻打晋国,既非有人所言我是南人,念旧思乡;亦非是有人揣度我王景略年老胆衰不敢打仗,实实是时机未到啊。”
苻丕前道:“王公,请赐教何谓时机未到?是否仅仅因为府库之中粮食钱银不够?我大秦疆域辽阔,民间钱粮数以亿计,只需花三个月征收起兵税,便可聚集亿万钱银供我大军踏平晋国,这也算是难题么?”
王猛对苻丕自然不敢怠慢,他是苻坚长子,虽非嫡出,乃是庶出长子,但是在继承大位的资格并无多大障碍,况且此子一向谦恭,在士族中颇有一番名声,所以王猛倒也不想轻慢他。
于是拱手道:“世子有所不知,钱粮之物哪是按照世子之说便能解决的,过去两年,连连征战,民间其实并无多少存粮,世子所言粮钱亿万倒也是有这个数,但是征集来这些钱粮之后,六千万百姓恐怕就要饿肚子沦为流民了,流民乃是头等令人头疼之事,轻则奸.淫抢掠,重则啸聚作乱,前方在打仗,后方在叛乱,这仗还怎么打?”
苻丕想了想道:“不至于如此,父皇英明神武人心俱服,那那么容易便会造反呢?”
“民心服不服是看有没有饭吃,若无果腹之食,民何畏惧起乱?何况世子所言弄个什么‘起兵税’出来,这不是在告诉百姓我们为了打仗不顾他们死活么?此税绝不可提。”王猛言语中不再客气,苻丕满面通红退了下去。
“那么这么大好的机会难道就放过去么?那晋人新立的皇帝乃是次出使我秦国的小使韩暮,此举如此荒唐,必会招致晋国内部百姓士族不满,趁此机会可一举灭之,岂不是良机?”
苻洛再次提及晋国内部因素,似乎对晋国了解的很透彻。
王猛微微一笑道:“大司马差矣,你当那小使是等闲之辈么?巢湖城北府军便是他一手创立,并且在晋朝能将桓温击败的能有几人?能被几大士族推举为皇帝之人,难道我们还要小看他么?正因是他做了晋国皇帝,我等才需慎重再慎重,巢湖城之败,四万大军连同邓羌徐庆之辈的遭遇让老夫刻骨铭心,故而不到万事俱备,老夫绝不同意拿大秦江山社稷开玩笑。”
“本官看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被一个刚刚落了胎毛的小子吓成这样,当真是有损你王公大名。”苻洛讥笑道。
王猛勃然大怒道:“无知之人,倒是会信口雌黄,你给老夫提鞋都不配,给老夫滚到一边去。”
苻洛没想到王猛竟然开口就骂,气的手点王猛又转头看着龙座的苻坚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苻坚不悦的道:“既然诸位意见不统一,此事容后再议,朕回去也考虑考虑。”说罢不待众人反应便拂袖而去。
王猛看都不看苻洛他们一眼,哼了一声,亦拂袖出殿。
“这老东西,倒是蛮横的很,皇也太娇宠与他,迟早必为其辱。”苻洛喃喃的骂道,周围众人有的幸灾乐祸的看热闹,有的前抚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