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七月似懂非懂。在他看来,怀孩子跟袋鼠妈妈装着小袋鼠是一样一样的,袋鼠妈妈累了小袋鼠就跳到地上自己玩,为什么小七月不行?
不过,妈咪是不会骗人的,为了小七月的健康着想,还是让它在妈咪的肚子里呆下去吧。
七月的注意力很快被别的东西吸引走,他跳到了草坪里,满地追着七宝跑。七月的个子高了不少,速度也快了许多,七宝的小短腿撑着过胖的身子已经吃力,哪里敌得过他的追赶,次次被他掀起后腿翻筋斗,只能嗷嗷地叫着控诉七月的罪行。
看着这一对活宝,卓凌晚的唇又弯了起来,脸上现出一片柔软的幸福。
白天玩得比较累,晚上就睡得好。只是每次到天亮时,她就会做梦。梦到的是她刚失忆的时候,一个人无助地对着一室陌生的脸庞,近乎绝望地恐惧着的情形。
每晚的画面都不同,但心情却是一致的。
虽然是梦,她的身体还是在郁靳弈的怀里抖了起来。
“凌晚?”郁靳弈将她唤醒,目光柔柔地看着她,“又做梦了?”
眼中的恐惧未退,就那样显露在郁靳弈的眼底,她没有力气去否认,只伸出双臂将他的腰紧紧环住,借着他身上的温暖让自己忘却梦带来的惊惧。
郁靳弈没有问她究竟做了怎样的梦,只是回应地护紧她,在她耳边低喃:“别怕,有我在。”
他的话成功击退了她心中的恐惧,她把头靠入了他的胸口:“郁靳弈,如果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怎样度过这些日子。”
上天到底待她不薄,给了她那么多的折磨过后,送了一个郁靳弈给她。
郁靳弈抿唇不语,只将她护得更紧。
在郁宅休养了好多天,卓凌晚终于决定去工作室看看。
自她去了卓氏帮忙后,工作室几乎没有管。好在有程园撑着,方方面面的工作还在进展,竟然也小有盈利。
看着还算乐观的报表,卓凌晚真心地向程园道谢。程园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抓起了头发:“日常工作,我已经熟悉,倒没什么困难。对外的联络不是太懂,这几个合作案都是曲先生帮忙谈成的。”
提到曲子桓,卓凌晚的表情变了变。她和曲子桓离婚以及后面发生的种种,程园自然不知道,还以为他们依然是夫妻。
她没有表露更多,只是淡淡地点了头。程园一时抬高了眉头:“老板最近没有曲先生联络吗?他其实已经过来找过您许多次了。帮忙也是因为来找您没找到,刚好逢上……”
曲子桓来找她了?找她做什么?
“我会联系他的。”她回答得轻淡,却并没有真要去打他电话的意思。事情都弄清楚了,他们两不相欠,她没有必要再去找他。
以前背负着沉重地包袱,只觉得每天都过得很艰难,也曾梦想过哪天可以轻松一下。可现在真正恩怨情仇都淡去,她又有些不适应了,仿佛浮在了天空,虽然轻松,却不知道该去向何方。
人,有时就是贱。
“曲先生。”程园不想打扰她,转身就走,走了没两步,看到了曲子桓。
曲子桓就站在大门口,脸上依然淡漠,眉目中还添了一股深沉。谁经历了这多事,不会有改变?
算起来,曲子桓也算是无辜的受害者。
卓凌晚没想到他会来,目光落在他身上。虽然半个月前才见过面,此时已如过了数十年,彼此之间无端地涌起了陌生感。
人就是这么奇怪。以前以为爱他,愿意为他忍气吞声,受尽委屈。现在发现他们原来没有关系,竟不知道如何相对了。
“还好吗?”曲子桓主动开了口,声音还算柔和。同为卓凌远之死的受害者,他对她升起了同病相怜之感。其实,严格意义上,他并不是受害者,至少,他曾娶过一个真正的女人,还一直被卓成商重用,能力得以全部发挥。
只是,让他错过了。
曲子桓不是个轻易会后悔的人,但在这件事上,他早就后悔了。
“对不起,上次我不该说那些话……”他加了一句,指的是知道蒙蒙是卓凌远的孩子时,跟她说的以后见面是陌路人的气话。
卓凌晚理解地点头,如果换成是她,她也会受不了的。
“没事了,都过去了。”她说得风淡云轻。
曲子桓听到她这样说,心莫名地抽了一下。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幽幽然里带了一份不舍。
她尖瘦的脸上有了些肉,足以见得郁靳弈将她照顾得很好。
“没想到你还会回来。”他感叹,想到上次打电话给郁靳弈时,他那无法掩藏愤怒的声音。
他有些恨矍冰雪,如果她早些说出蒙蒙是卓凌远的孩子,他便不会放弃和她的婚姻。从她冒着生命危险救奶奶的那一刻起,他就爱上了这个女人。为了蒙蒙和责任放弃她,最终却是一场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