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样的郁靳弈,江异芯还是有些胆寒的,但为了自己的儿子,她拼了。
“靳责的刑期已经下来了,是十五年,是你在其中起的作用吧!”
郁靳弈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直接点头:“是的,不过,我不是法院,量刑的是他们。绑架,逼迫他人引产,把他人孩子据为己用,威胁他人,这些罪只判十五年,您不觉得判得有些轻吗?”
“郁靳弈!”江异芯气得差点跳起来,几根指狠狠地扭在了一起,扣紧了自己的包。昂贵的包包被她抠出了深深的印子。
郁靳弈再懒得看她一眼,下了逐客令,“没事的话就离开吧,我们要休息了。”
江异芯的脸瞬间万变,难看至极。郁靳弈归来这么久,她一直隐忍着,就算他再目中无人,两人也没有起过冲突。这一次,算是彻底撕破了脸。
她的牙滚了几滚:“郁靳弈,你别后悔!”她扭身走了出去,高跟鞋踏出愤怒的节奏。郁靳弈缓缓放下酒杯,眼底一片戾色,片刻,他转身进了七月的房间,对着玉嫂吩咐:“以后,郁家的任何人都不能放进来,七月,也不能跟他们接触!”
“是。”玉嫂低应了一声,去看七月。郁靳弈走了过去,停在七月面前,蹲下了身子:“刚刚奶奶跟你说了什么?”
“奶奶说,您不是真的爱妈妈,您一直在利用妈妈。”
郁靳弈垂了脸,目色不明。
七月抬头看他,眼里满是期盼:“奶奶说的是假的,对不对?”
“不,她说的是真的。”
“郁先生!”玉嫂没想到郁靳弈会承认,急呼了一声。她惊讶于郁靳弈这个高贵温润的男人竟会是那样的男人,更惊讶于他会认可。
“七月还是个孩子!”承认了这样的话,等于他们父子之间划下了深深的沟壑,有可能一辈子都无法修复。
郁靳弈双手按在了七月的肩膀上:“七月虽然小,但有明辨事非的能力,是吗?”
七月轻轻点头,眼里盈满了泪光,“爸爸妈妈不是应该相亲相爱的吗?”幼儿园里的老师都是这么教的,还编了一首歌教他们唱。他当时学得很用心,就是想唱给爸爸妈妈听的。
郁靳弈不能说什么,讲太多的道理都无法掩盖他伤害过卓凌晚的事实。好久,他才轻轻出声:“爸爸给你讲一个故事,关于爸爸和妈妈的故事,讲完以后,如果你觉得爸爸不好,可以有自己的选择,不论你选择什么,爸爸都不会阻止。”
“郁先生!”玉嫂又是一声低呼,让一个四岁的孩子选自己的人生,是不是太残忍了。郁靳弈没有回应,低头,慢慢讲起故事来······
卓家。
天才初亮,卓凌晚已经起床。她洗漱了一番,看着床上的十月睡得很熟,在她的小脸上轻轻碰了碰。十月长得跟郁靳弈实在是太像了,看着她,自然会想到他,还有那个晚上。
血液狼狈一滞,她通红了一张脸,全是尴尬和不堪。她起身,拾起了桌上的菜谱,逼着自己去看。
昨晚卓成商感冒了,胃口不是太好,她希望能找到可以让他胃口大开的早餐料理。她在书上翻了一通,最后找到了一款红薯百合薏米青菜粥,款式简单,而且开胃的。
她决定就做这一种。合上书,她把头发扎成一个马尾,从房间里走出来。路过卓成商的房间时,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咳嗽声,心扭得极难受。那每一声咳嗽都是对她的一种控诉,控诉她让他们失去了儿子,最终连个关怀的人都没有。
她闭眼将自己的唇咬了起来,极力隐忍着那股呼之而出的罪恶感,最后下了楼。她去了小区里的药店,买了对身体损伤最小的中药,在做早餐的时候用家里的一个小炉子熬了起来。
大家都习惯了卓凌晚做早餐,说多了也都懒得再去说。卓凌晚一一把大家所钟爱的早餐摆在桌上,给蒙蒙送了一个奥特曼形象的面包。蒙蒙开心得啊啊大叫,舍不得吃,直喊着要拿到学校去显摆。
卓凌晚给他用一个透明塑料袋盛了,他像捧宝贝似的捧在手上。卓凌晚笑了笑,转身去厨房把做好的粥放在卓成商面前:“爸,您的感冒没好,这是我特意给您熬的,多喝点。另外,还有一罐药,我熬好了,装在保温杯里,等下我放到您车上,别忘了喝。”
卓成商眼里射出一抹亮色,去看卓凌晚,眼里满是惊喜。余成至也看过来,握上了她的指:“你一个早上做这么多,要多早起床啊。你现在还照顾着十月,可别把自己的身体拖垮了。”
“不会的。”卓凌晚淡淡笑着,摇头,“我年轻,身体好,不会有事的。再说,照顾你们也是应该的。”
“你呀”余文致低应了一声,没能再说什么,只是转过脸去抹眼泪。
“妈,怎么了?是我哪里做错了吗?”卓凌晚敏感地看到了余文致的动作,急急过来,半跪下问。
余文致摇头,手搭在了她的肩上:“你没做错,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凌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