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很多,又恍惚觉得什么都没想。
即便麻痹自己,那个人还住在房里,依旧睡在床上,空荡的心灵依旧无法填满。
那个女人,那个总是气得他暴跳如雷,恨入骨血的女人,莫非有什么魔力,或会什么幻术?他的喜怒哀乐,为何被她这般轻易牵扯?
脑中不住盘旋,柳依依方才说的话。亦终于发现,不知从何时起,疲惫烦郁之时,只要站在窗前,只要看向对面夏侯云歌的房间,还亮着灯,杂乱的心绪便能莫名地平静下来,那种充实的踏实感……
似乎真的已经上瘾。
去接她回来?
他一遍遍问着自己,最后又否决。
“是她不想回来,我绝不会去接她。”
……
夏侯云歌端着一碗燕窝粥,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下,最终还是受不了这种味道,胃里一阵翻腾,吐了出去。
“娘娘,您怎么了?这燕窝是王爷前日让人送来的,不合您口味吗?”小桃伺候夏侯云歌清理一下,忧心忡忡。
夏侯云歌吐了之后,才觉得心清气爽。
曾经在书上看过,说是害喜在前三个月,怎么最近几日她又想吐了。本想吃点好的,滋补一下身体,又都吐出去了。
“娘娘,最近几天,你的胃口极不好,脸色也不好,是不是病了?”小桃担忧问。
“没事。”夏侯云歌微垂的眼眸让人看不清神色,“可能有些不适应入秋的季节,有点着凉了。你让人,将他送来的燕窝,给观里的道姑分了吧。观中有新鲜蔬果,足够了。”
“那怎么行。”小桃就像尽职尽责的管家婆,“您身体一直不大好,得好好调理,这燕窝最是滋补,您得坚持喝。”
夏侯云歌一想到那味道,就觉得反胃,皱起眉,“还是不要了。”
小桃瞥了一眼在门口好像雕塑不动的梅兰竹菊,故意扬高声音说,“娘娘今日天气不错,您又刚用过早膳,不如出去转转,免得积食。”
夏侯云歌狐疑地看了小桃一眼,有些不解,“往日你都是劝我静养,怎么今日突然劝我出去走走?”
小桃小声说,“魏荆公子早上来观里上香,悄悄对奴婢使了个眼色,奴婢觉得他想见娘娘,怎奈梅兰竹菊守的紧,只怕魏荆公子碍于孤单寡女,不好求见,便有意在外面和娘娘偶遇。”
夏侯云歌赞赏地对小桃点点头。
小桃又扬高声音调皮一笑,“娘娘,出去走走,也许胃口就好了,王爷送来的燕窝是王爷心疼娘娘的一片心意,可不能随随便便赏给别人浪费了。”
夏侯云歌对小桃挑挑眉,“还不快去为我拿件披风,我们这就出去转转。”
“好嘞,娘娘开心,奴婢也跟着开心。”小桃痛快的应声。
夏侯云歌刚走出门,梅兰竹菊四个人紧步相随,半点不给夏侯云歌,独处的机会,
金秋十月,清风送爽,炎热的夏季终于远去。
菩提观后院的林园中有一条小河,流水潺潺,通往高墙之外的远方。深黄的林木,落下一层又一层的枯叶,踩在脚下松软舒服,深黄浅红,美得心灵空静。
夏侯云歌慢慢的走在林中小路,忽然加快脚步,想要沿着小河走向那伫立的高墙,身后的梅忽然出声。
“王妃,河边泥泞,小心湿了鞋袜。”
夏侯云歌一哂,她们是怕她故计重施,跳入小河,游出菩提观吧。
慢慢停下脚步,忽然转身,梅兰竹菊却是一惊,四双眸子,紧紧地盯着她,生怕她有丝毫不规矩。
夏侯云歌灿然一笑,声音轻柔,“河水那么浅,我是游不出去的,瞧你们吓得。”
小桃也捂嘴咯咯地笑了起来,指着追逐飞远的蝴蝶,“你们可要小心哦,小心娘娘化成蝴蝶就飞走喽。”
梅兰竹菊四人,脸色皆是一沉,很是气恼她们主仆二人的挑衅。
夏侯云歌还不罢休,“要化也化成鸟,那才飞得高。”
“是是是,奴婢口误了。”小桃笑着话锋一转,“娘娘,咱们也得体谅体谅她们四个,若这次再让我们给逃了,她们四个只怕要被王爷处置了。守了娘娘这么久,多少也有些感情了,娘娘自会体恤你们。你们就放心好了,不用跟个跟屁虫一样一步都不放。”
夏侯云歌忍住笑,不作声,也希望小桃能将她们几个气走,图个清静。
梅兰竹菊的脸色已变得难看,梅还好,一向持重。其中兰最为气怒,已喘着粗气,胸口起伏不定。却是谁都没有要走的意思,不怕一时疏忽中了夏侯云歌的计。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林木间,浮现一抹宝蓝色的身影。
那人墨发布巾,身形清峻,走过柔软积叶,穿林而出,在那一片红枫黄叶中,一袭宝蓝色衣衫,格外扎眼,仿若秋景画卷中,极为醒目的一笔。
尤其一双眸子,流光潋滟比那粼粼波光更加耀目。怎奈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平凡面孔,遮住了他所有风华。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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