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长倾阻止了仵作,“太后生前最注重仪容。”
轩辕长倾站在太后床前,沉默了许久许久,最后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
“厚葬太后,她喜欢的东西都一并入葬。”接着,他顿住沉重的脚步,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声,“切记,太后喜欢干净,每一样随葬品,都不得有瑕疵。”
轩辕长倾默默走出甘泉宫,再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轩辕景宏还站在甘泉宫的大殿中,隐忍地仰起头,却没有轩辕长倾那般冷血,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太后的丧事办得极其隆重,举国哀痛,全国挂丧。全国上下三月之内不得有红色喜事,不得饮酒,不得寻欢作乐,声色场所,全部闭门停业……阵仗简直比皇上驾崩更盛大。
天下都在颂扬皇上和摄政王仁孝,只有轩辕景宏和轩辕长倾自己清楚,这只是最后唯一能给太后的一点馈赠。也算她一生挣扎,最后却仓猝凄惨收场,对于她的生育和养育之恩,唯一的一点回报。
在太后灵堂前守孝的人只有轩辕景宏,而轩辕长倾依旧埋首国务,没有一日耽搁。
寻找夏侯云歌和君锦云的人,依旧在皇宫里到处仔细搜查。搜了一遍,没有发现,轩辕长倾便让宫人们再搜一遍。
阖宫上下,人心惶惶人人自危,谁也不敢乱说话,生怕一句不是,惹怒了摄政王。
可谁也没在摄政王的脸上,看到任何悲痛的神情,只是较往日里更加沉默寡言了。连带柳依依裹着披风来看他一次,也是一言不发地让柳依依站在门口的风口,也不请进来,最后柳依依只能转身去了。
梅跪在地上,实在忍不住想直言说几句。“王爷,宫里所有人,都将皇宫搜个遍了。连皇宫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放过,再搜第二遍,第三遍,也会是这个结果。”
轩辕长倾不说话,依旧奋笔疾书批阅奏章。
“王爷,王妃那日匆忙从琼华殿跑出去的时候,手里就拿着一把剪刀的!属下当时清楚看到……”梅发现轩辕长倾的手一抖,当即没了声音,匍匐在地上,等待惩罚。
那日,夏侯云歌拿着一把剪刀对着轩辕长倾挥舞,梅本来想进来阻拦,可轩辕长倾没有发话,她就只有安静站在门口,没有多动一下,最后看着夏侯云歌抓着一把剪刀冲出了琼华殿。
没想到那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宫里的剪刀那么多,那一把……不一定就是王妃手中的那一把。”轩辕长倾道。
梅悄悄抬头看向轩辕长倾,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发火,声音平静得好像波澜不惊的湖水,没有任何情绪,只有那轻微的一顿,是唯一的起伏。
“王爷,您……”
梅的话没说完,被轩辕长倾打断。
“王妃的性子,本王还算了解,她不会随随便便自杀。”
梅低着头,缓缓起身,就要打算继续去搜查皇宫时,背后传来“咔吧”一声。梅惊讶回头,就见握在轩辕长倾手中的毛笔“咔吧”一声折断了。
“夏侯云歌,你想逃,本王绝不允许!”
那咬牙切齿的声音,另梅一阵毛骨悚然,赶紧退出琼华殿。
搜查了三遍的结果依旧如此,还是没有找到夏侯云歌和皇后君锦云的任何下落。
轩辕长倾终于再一次命人去仔细搜查荣庆宫的废墟,可那烧得完全坍塌的宫殿,堆积如山,想要从一片乌黑的痕迹中搜出什么来,也犹如大海捞针。
关键是那里面的一切,烧毁的太过彻底,根本难以辨认。
不过也幸好烧的彻底,地面塌陷了一块,轻易便掩盖了那荣庆宫下面的密道入口。
只是轩辕长倾的希望变得更加渺茫,众人却也没在轩辕长倾的脸上看到太多悲痛的痕迹,依旧早朝处理国务,甚至决定亲征前线,周日忙碌,与往常几乎无太大差别,只是更加忙碌连休息的时间也不施舍给自己。
没人知道,他为何这般拼命,只是伺候的更加小心翼翼,也再没人胆敢提及王妃,生怕触动他的不悦,落了罪。只因听人说,王妃曾经住的房间,一个宫女不小心将王妃曾经看过的一本书掉在水盆里泡花了,那宫女直接被不声不响拖出去仗毙了。
而轩辕长倾则极其小心地坐在窗前的阳光下,一页一页地分页晾晒,最后见字迹全部模糊了,他又拿了毛笔,一个字一个字描了上去。
听人说,那是一本道德经,王妃曾喜欢拿着睡不着的时候翻阅。
可又都在轩辕长倾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悲伤的痕迹,大家一时间猜不透,整个琼华殿,甚至整个摄政王妃,几日来,大家都过的度日如年,恨不得避开所有夏侯云歌用过的东西,这才能保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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