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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在咫尺的祁御容颜依旧那么精致，好似冰雪之精华幻化而成的雪妖，他努力让自己不蹙眉，好似这样就显得他很轻松，好似这样慕凤歌就不用背负太沉重的心理负担。

好似这样，就能告诉她，没事的，死亡只是一件很轻松的事，不要哭不要难过。

慕凤歌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哭了，她两世为人，只想每天都开心地笑下去，仿佛这样就不会被命运为难。

可是这一刻，她的喉咙就像是灌满了铅一样酸涩疼痛，眼泪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掉了下来。

祁御想替她拭去泪水，不想看到她哭泣的眼睛，就好似一面明镜蒙上了尘埃一般。

她的眼睛适合笑，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世界春暖花开、整个红尘繁华似锦、整个天涯芳草萋萋……

他有些难过，他是世界上最不愿意看到她哭的人，没想到却有了让她哭的一天。

他很自责，可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

他从小不近女色，因为知道自己活不长久，怕被女色所耽，身体更虚弱。

他其实很想告诉她，她做的那些菜很好吃，因为身体原因，其实他素来吃的寡淡，那些汤汁浓厚的山珍海味吃得很少，最重要的是她的菜让他体会到了一种家的味道。

他这人总是别扭，明明在乎却开不了口。

明明想表达关心，最后却总变成一个人生闷气。

如果时间能够重来，或许他会试着学会如何讨好她，至少能让他们之间再多一些回忆。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只能寄希望于来生。

来生，他不求荣华富贵，不求位高权重，只求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可以与她相伴到老，哪怕她最后依然没有爱上他，可是他至少也陪了她一生。

喜欢你，不一定要拥有你，能够陪着你就是我最幸福的事情。

可是这一切，你都不会知道了。

我不敢说话，不敢让嘴里的那口鲜血喷出来。

你看不懂我的眼神，因为你的眼睛被蒙在了泪水里。

这样也好，若是你真的看不懂我的情意，我死了你也不必背负太重的心理负担。

我知道，你向来无心。

如果可以，那便一直无心吧，我宁愿你伤透全世界男人的心，也不愿意看到你在深夜哭泣。

只是一颗泪水掉落的时间，在宁璇玑指尖的那些青色藤蔓再次钻过来的时候，祁御抱着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狼狈地避开。

一脚踏空，万丈深渊。

祁御很难过，将她抱在怀里，替她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却终于还是救不了她吗？

深渊好深，即便是白天，往下看的时候也是漆黑一片。

祁御闭上了眼睛，眼角也滑落了一滴泪。

他只是痛苦自己到最后，还是没能救了她。

在飞速降落中，绝望的祁御因为失血过多，渐渐地意识模糊，昏迷了过去。

哪怕晕了过去，他的怀抱依然那么紧，就好似来自灵魂深处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