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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九点四十三分。

某条最为阴暗，就算是平时都不会有多少人走的小巷子里。

裴辰脸色阴郁的站在满地的血腥狼藉之中，脸上蒙着眼睛的布条下面有着淡淡的血光闪过。他的身上没有沾染到丝毫的血迹，但是任谁看了那屠宰场一般的血案现场的时候，都不会认为这件事就真的和他毫无关系。

前后加起来，一共就短短的一分钟三十三秒的时间里，从伏击开始到反杀结束，这条小巷子里已经有五个等级不弱的能力者得到了永远的安眠。而且无论任何人都不能够指责他们太过懦弱，未战先逃，毕竟他们选错了对手。他们的敌人太过残忍暴虐了，而且能力也太过诡异了。

脑袋爆裂、身体被扭成麻花、精神体被生生撕裂……各种稀奇古怪的攻击手段，各种惨无人道的死法，不管是让哪一个堪称最专业的法医来，恐怕都需要大半天的时间才能够分辨出地上那些尸块到底是属于哪一具尸体身上的。

五条亡魂，无数的尸块。

而作为缔造了这场景中一切的人，裴辰的神色却是惊恐万分，甚至于每每精神力扫描到地上的惨状的时候，他那本来就已经不是怎么好的神色会显而易见的扭曲几分。他的手臂上青筋绽放，死死地贴在腿部两侧，但是他的身体却仍然是一个劲的颤抖。

裴辰并不是不能够杀人，甚至于他即使是在现在的这个时候，都还会很坚定的要杀掉这五个人的心思，没有丝毫的改变。但是他却不应该这么残忍暴虐才对，无论怎么看他都觉得自己更加倾向于干脆利落的给对手一个痛快，而不是这么残忍的虐杀掉。

可是刚才他就是这样做的，而且还做的很自然，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劲……就像是当初第一次掌控杀生石的力量的时候。但是情况貌似又微妙的有所不同。

阴沉着脸色，裴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左眼。

寄宿在自己体内的杀生石除了之前的那一次与上条当麻的物理接触的时候，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什么反应了，要不是那时有时无若有似无的低语声还时不时的在自己的心底里响起。引诱着自己堕落的话，裴辰还真的就忘记那块石头了。

也正因为这样，裴辰对杀生石的警惕不知不觉的放低了许多，因为觉得它貌似已经无法在控制自己的心智了，除非自己主动让出身体控制权。否则的话它根本就不可能同化侵蚀自己，让自己堕落成为恶灵……

但是现在看来却是自己托大了，最为可怕的改变并非是暴风骤雨般天翻地覆的变化，而是润物细无声的细水长流。心性上的一点一点的改变，每次改变的幅度都不大，甚至可以说是极其细微的，所以即使是当事人都难以察觉。

吸了吸鼻子，一阵浓郁的血腥味涌入，裴辰打开数据化模板，看了看自己那本来已经空了的、但是现在又突然多出来的七万生存点数和十颗E级辉煌宝石。这是击杀五个二星级时空使徒的总体奖励。

失神了片刻，裴辰直接大步跨过了满地的血肉碎尸，走向了自己的房子。

就在他略显瘦削的身影消失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巷口处就快速的涌入了大量的人员，为首的的几个穿着白色研究服的人仅仅只是扫视了一眼那血腥狼藉的场景，然后仿佛司空见惯了一般的，一挥手淡淡的命令道：

“清扫现场，封锁消息，十分钟之内务必完成！”

……

……

次日清晨。

裴辰仿佛就像是忘记了昨天的事情那样，早早的就起床了。

而在刷牙洗脸。整理好东西出门之后，路过那个巷子的时候，他也是目不斜视的，似乎就像是丝毫不对这一个晚上就彻底的恢复如常的巷子感兴趣。哪怕那至少五人份的尸体血量什么的无端失踪。而且学园都市的各个媒体也没有进行过任何的播报。

就好像是……昨天晚上波澜不惊的，什么也没有发生。【ㄨ】

一种奇怪的默契悄然诞生于他与学园都市的高层之间，谁也没有提起那五条惨死的亡魂。就连他们生前的身份以及人际关系，似乎也在一夜之间就彻底的泯灭了，被未知的力量抹得干干净净，再没有人能够记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