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内陆海药难求，可海药原本用得上的地方就比内陆的其他常用药材要少得多，对症的方子也只是很少一部分，就算是想多储备一点以备不时之需，大几千斤的药也未免太夸张了点吧？

何掌柜看步妖妖不像是难相处的样子，便试探着问了。

步妖妖正查看着药堂伙计从库房里拿出来的一袋晒干处理好的海马，听了何掌柜的问题，也没故意隐瞒，淡淡道：“不瞒何掌柜，我自己也是开医馆的，算起来和方草堂也算半个同行。”

话一出口，何掌柜的脸色就微微变了变。

步妖妖却似乎没注意到似的说道：“有些郎中给人开药时，如果弄不到最合适的药材，会更改药方，用其他药性相仿的药材取代，我却不喜欢如此，许多海药的药效是内陆的药材无法取代的，其他地域弄不来海药，便到能弄到的地方买，总好过用次一等的药给病人开方子，导致病人受到一些本不需要受的苦来得强，何掌柜以为我说的对吗？”

何掌柜此时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其实他也就是毫无心理准备才一下子被惊住了，仔细想想，方草堂是药堂，不是医馆，像步妖妖说的，他们最多算半个同行，何况步妖妖开的医馆也不在江阳城，把药卖给她对方草堂根本没有影响。

“步夫人所言极是，能用最适合的药材，自然不好退而求其次，步夫人宅心仁厚，何某自愧不如。”何掌柜不着痕迹地奉承了一下，语气中却不失真诚，心中也确实佩服步妖妖这般严谨的态度。

“不知步夫人的医馆所在何处？若是日后何某有机会，定然前去拜访一番。”

步妖妖道：“凤天府，青城。”

“青城！？”何掌柜低呼一声，“如果何某记得没错，不久前在天玄国引起极大震动的天花之患，便是从凤天府的一个叫柳家村的地方开始，而那柳家村正挨着青城，可是如此？”

“是这么回事。”

何掌柜双眼发亮道：“听闻那解决了天花疫症，还想出预防天花之法的人就在青城，似乎听说是个女子，年纪也不太大，医术却连凤天府的许多名医都自叹不如。”

要他说，何止是凤天府的名医不如，便是放眼整个天玄国，又有哪一个能治好得了天花的人？

江阳城里只关心自家柴米油盐的平头百姓们，都知道青城出了一位不得了的名医为天玄国的百姓们彻底解决了天花之患，像他这般从事着相关行业的人，对步妖妖的感触就更深了。

步妖妖的名字也早就在他们行业内传遍，被许多人佩服和崇拜着。

步妖妖毫无预警地听何掌柜不停歇地说了许多夸赞她的话，那副仿佛迷弟夸耀自己崇拜的偶像一样的热烈态度，让她好半天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好。

买东西突遇热情迷弟，她是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是表明身份说一声谢谢？